齐齐哈尔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周边300元的情感故事
齐齐哈尔的冬天来得特别早，才十一月初，街上行人已经裹紧了羽绒服。老火车站对面的那家砂锅居，玻璃上总是蒙着一层厚厚的水汽。
我常坐在靠窗的位置，看着外面匆匆赶路的人。老板娘认得我，每次不用招呼就会端上来一碟花生米，一小壶白酒。“等人？”她第一次这么问的时候，我只是摇摇头。后来她就不再问了。
直到那天晚上，一个穿着褪色棉衣的姑娘推门进来，头发上还沾着雪花。“能拼个桌吗？”她声音很轻，像外面的雪落在地上。店里就我这张桌还有空位。
叁百块钱的故事
她只要了一碗最便宜的豆腐砂锅，慢吞吞地吃着。结账时翻遍了口袋，脸色突然变得苍白。“我钱包丢了，”她声音发颤，“差多少钱？”
“差八块。”老板娘说。
我掏出十块钱放在桌上：“一起结了。”
她愣了一会儿，从包里掏出个小本子，认真地记下我的电话。“这钱我一定还你，”她说，“等我找到工作。”
后来我知道，她叫小梅，从附近的县城来齐齐哈尔找工作，结果被骗走了所有积蓄。那段时间，她住在一天叁十块钱的小旅馆里，每天到处应聘。
“你说，在齐齐哈尔附近，叁百块钱能买到爱情吗？”有一次她突然这么问我，眼睛盯着窗外。我愣住了，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她自顾自地说下去：“我室友找了个对象，对方每个月给她叁百块钱生活费。她说这就是爱情。”小梅转过头来看我，“你觉得呢？”
我张了张嘴，最后只说：“每个人对感情的理解不一样。”
她笑了，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。
小梅最后在一家超市找到了工作，站柜台，一个月一千八。她坚持要请我吃顿饭，就在那家砂锅居。“还你十块钱，”她把迭得整整齐齐的纸币推过来，“再加一顿饭。”
那天她说了很多，说老家生病的母亲，说在工地打工的弟弟，说她想攒钱学会计。热气腾腾的砂锅在我们之间冒着白气，她的脸在雾气后面若隐若现。
“你知道吗，”她说，“我室友搬走了，和她那个每月给叁百块钱的对象。走的时候她说，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，所有的好都有价格。”
“你怎么想？”我问。
她沉默了很长时间，长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了。“我遇到过骗子，也遇到过好人，”她慢慢地说，“就像你，当初帮我付了那十块钱。”
后来我们经常在那家砂锅居见面，有时候一周一次，有时候两周一次。说的都是平常话，工作顺不顺利，最近天气真冷，砂锅居的豆腐越来越好吃了。
直到有一天，她告诉我，她考下了会计证，找到了一份办公室的工作。“在哈尔滨，”她说，“下个月就走。”
我们都没提以后会不会再见。走的那天，我去车站送她，她递给我一个信封。“别现在打开，”她说，“等我上车以后。”
火车开走后，我打开信封，里面是叁百块钱，还有一张纸条：“这不是爱情的价格，是我全部的勇气。如果你愿意，可以来哈尔滨找我。”
第二年春天，我去了哈尔滨。在中央大街的一家咖啡馆里，我们又见面了。她剪短了头发，穿着白色的毛衣，像换了个人，又好像什么都没变。
“那叁百块钱，”她笑着问，“你花了吗？”
我从钱包里掏出那张迭得整整齐齐的钞票：“在这呢。”
窗外，松花江上的冰已经开始化了。我们谁都没再提起齐齐哈尔的冬天，但我知道，有些东西就像江面上的冰，看起来还在，其实已经在悄悄融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