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沙火车站小巷子,长沙火车站旁巷弄
来长沙玩,朋友神神秘秘地跟我说:“走,带你钻钻火车站旁边的小巷子。”我心里直犯嘀咕,火车站边上,不都是匆匆过客嘛,能有什么看头?
可真一脚踏进去,就像掉进了另一个世界。外头是轰隆隆的车流声,里头却忽然静了下来。巷子窄窄的,两边是老居民楼,阳台伸出的晾衣杆挂满了衣裳,红的蓝的,像万国旗。墙角蹲着几只肥猫,眯缝着眼打量我,一副见惯了世面的样子。空气里有股子说不清的味儿,混着饭菜香、潮湿的砖石气,还有一点点老木头散发出的、暖烘烘的气息。
一碗粉的江湖
正走着,肚子不争气地叫了。一抬眼,瞧见个巴掌大的粉店,招牌油亮亮的,都看不大清字了。老板娘在门口支着大锅,熬着骨头汤,那热气白蒙蒙的,直往人脸上扑。“呷粉不咯?”她抬头问了一句,又低头忙活去了。这话问得,让你没法拒绝。
我找了个小马扎坐下。店面是真小,就能摆下叁四张矮桌。粉端上来,清汤,撒着葱花和剁椒,看着简单。可一口下去,我就愣住了。这味道……又鲜又辣,带着锅气,直冲天灵盖。不是那种大饭店精细调出来的味儿,是实实在在、家里做不出的那种烟火味儿。旁边一位大爷,哧溜哧溜吃得正香,看我那样子就笑了:“咋样,韵味不?”我猛点头。他说他在这吃了十几年了,女儿都嫁到外地了,回来第一件事,就是来这嗦碗粉。
我忽然就明白了。这长沙火车站小巷子,看起来旧旧的,不起眼,可它肚子里有货。它像个藏着宝贝的匣子,你不打开,就永远不知道里头装着什么。
再往里走,景象又不同了。有理发店,老师傅拿着推子,正给一个老街坊剃头,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。有小卖部,玻璃柜台里摆着我小时候见过的零食。还有个修鞋摊,老师傅戴着老花镜,敲敲打打,那专注的神情,像在雕琢一件艺术品。时间在这里,好像走得特别慢。外头日新月异,楼越盖越高,车越来越快,可这长沙火车站旁巷弄里头,还固执地保留着一点旧日子的温存。
我想,每天有多少人从火车站涌出来,奔向各自的前程?他们大概不会留意身边这些曲里拐弯的巷子。可这些巷子就在这儿,不声不响的,成了这座城市的另一张面孔。它不华丽,甚至有点杂乱,却满是生活戳下的、实实在在的印记。
太阳快落山了,橙黄色的光斜斜地照进来,把半边巷子染得暖融融的。我走出来,重新回到车站前的大广场上,耳边瞬间又被喧嚣填满。回头看看那条刚刚走出来的巷口,它静静地待在那儿,像城市的一个秘密。这一趟,没白来。这碗粉,也没白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