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扑克又叫又喊疼
打扑克又叫又喊疼
老张头这嗓子一嚎，隔壁王婶差点把洗菜盆给摔了。不知道的，还以为他家里进了贼，或者闪着腰了呢。结果探头一瞧，好家伙，客厅里烟雾缭绕，四个老头围着一张小方桌，正跟手里的扑克牌较劲呢。老张头面前摊着一把“烂牌”，脸色涨得跟猪肝似的，刚才那声“哎哟疼死我了”，就是他发出来的。
你说打扑克就打扑克吧，怎么还能跟“疼”扯上关系？这可不是真挨了揍，而是一种牌桌上特有的、钻心的“疼”。那种眼瞅着对家甩出最后一手炸弹，自己手里还憋着俩王没拆开用的疼；那种算准了牌马上要赢，结果上家轻飘飘一张小牌把你拦在门外的疼。这种疼，从脚底板“噌”一下窜到天灵盖，不嚎两嗓子，实在憋得慌。
这扑克牌啊，说来也怪。就是五十四张纸片子，红黑梅方，规则人人懂。可一上了桌，它就像一面镜子，能把人的性子照得清清楚楚。牌风犀利的人，出牌跟下刀子似的，又快又准，打得你喘不过气。牌风稳重的，那就好比老牛拉车，步步为营，你急他不急，慢慢磨得你没脾气。像老张头这种，属于“激情派”，牌好牌坏全挂在脸上，情绪跟着牌走，那可不就得又叫又喊嘛。
有一回，我亲眼见着老张头摸了一手绝世好牌，从开局嘴角就咧到耳根子，压都压不住。出牌时手指把桌子敲得咚咚响，气势十足。可偏偏对家的李爷，是个“淡定派”祖师爷，眼皮都不带多抬一下的。老张头一套组合拳出去，李爷总能不紧不慢地，用最小的牌，恰恰卡在关键处。眼看着胜利在望，却总是差那么一口气。几轮下来，老张头从志得意满，到额头冒汗，最后李爷缓缓摊开最后两张牌，轻轻放下。老张头盯着那两张牌，足足愣了五秒，然后“嗷”一嗓子，捂住了心口：“哎哟喂，心疼，肝儿疼，我这儿疼！” 逗得满屋子人哈哈大笑。
这种“疼”，说到底，是一种高度投入的“情绪过山车”。当你全身心沉浸在牌局的算计、猜测、期待与失落中时，输赢就不仅仅是纸上那几个数字了。它变成了一种即时、强烈的情绪反馈。赢了，像是叁伏天喝了冰水，通体舒泰；输了，特别是那种憋屈的输法，真跟挨了一记闷棍似的，浑身不得劲。所以啊，这牌桌上的嗷嗷叫唤，其实是情绪最直白的宣泄口。
话说回来，为啥这简单的游戏能有这么大魔力？关键就在于那不可预知的“手气”和人与人的“博弈”。牌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你不仅要算计自己手里的牌，还得琢磨另外叁家心里在想啥。有时候，一手普通的牌，因为猜对了别人的心思，敢打敢拼，就能打出奇效。有时候，一手好牌，因为被看穿了底细，反而成了众矢之的，被围剿得苦不堪言。这个过程，充满了心理上的试探和较量，这可比单纯看牌面点数刺激多了。
老张头们每周雷打不动的牌局，早就超出了娱乐的范畴。那是他们的小江湖，是退休后还能激烈“斗智斗勇”的战场。在这里，喊“疼”是允许的，耍赖是不行的；吵架是常有的，翻脸是不会的。那一张方桌，承载的是热闹的人气，是脑子还在转动的证明。嚎完了，疼过了，喝口茶，点根烟，下一局又开始，“来来来，洗牌洗牌！”
所以啊，下次你再听见谁家打牌大呼小叫，喊着肉疼心疼的，可别误会。那多半是又一手好牌给打“臭”了，或者被对手的“神操作”给堵心了。那是生活的热气，是鲜活的情绪，是普通人能在平凡日子里，找到的最直接、最热闹的一点“精神头儿”。这滋味，就跟老张头常说的那样：“疼是疼了点，但不上来玩几把，浑身更不得劲儿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