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黄又粗又硬
又黄又粗又硬
你说起“又黄又粗又硬”这六个字，脑子里先蹦出来的是什么？我先不说，你自己琢磨琢磨。这年头，好些词儿啊，都给带“偏”了，好像裹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颜色。其实吧，放下那些先入为主的念头，咱往实在了想，往生活里瞅瞅，这形容，还真能对上不少老伙计。
头一个，我就想起老家屋后那根老扁担。对，就是它。我爷用了大半辈子，我爹也接着用过。桑木做的，年头久了，被汗水和岁月浸得油亮油亮，泛着一种沉甸甸的、温润的黄，不是鲜亮，是那种扎实的旧黄色。握在手里，真是粗粝，磨得掌心里一层厚茧。硬就更不用说了，百十来斤的担子压上去，两头颤悠悠，中间那一段腰身，绷得笔直，纹丝不软。它就这么又黄又粗又硬地横在岁月里，挑过稻谷，挑过河水，挑着一家子的生计。它不说话，可那份实在的劲儿，全在这六个字里了。
再往远了想，想到咱脚下的土地。你去看那北方早春刚化冻的田垄，或者西北那些裸露的、没什么植被的黄土坡。那颜色，是苍茫的、厚重的黄，一眼望不到边。土质是粗粝的，攥一把在手里，颗粒分明，沙沙地往下掉。硬呢？旱季的时候，太阳一晒，地皮裂开一道道口子，硬得像石板，锄头下去，“铛”的一声，能崩出火星子。可就是这又黄又粗又硬的土地，你给它一点水，一点耐心，到了时节，它能给你长出最水灵的庄稼，养活着世世代代的人。它的硬，是它的筋骨；它的粗，是它的胸怀；它的黄，是它最本真的底色。
说到这儿，可能还有人会想到别的。确实，有些东西，比如街边某些小广告，或是弹窗里那些躲闪的画面，也爱往这几个词上靠。它们像是给这几个字蒙上了一层廉价的、黏糊糊的糖衣，看着扎眼，尝着腻味。可你细品，那种“黄”，是漂着的、虚浮的；那种“粗”，是直白的、甚至粗鄙的；那种“硬”，更像是生硬的、没有生命力的堆砌。它们没有根，没有那股子从生活深处长出来的韧劲儿。
所以啊，你看，同样几个字，搁在不同的事物上，味道全不一样。一个是沉淀了生活重量的实在物件，一个是孕育着生命力的厚土，还有一个，可能就是浮在表面的一层灰。这其中的分别，全在咱们心里那杆秤怎么量。有时候，不是词变了味儿，是咱们看东西的眼光，被引得有点飘，有点窄了。忘了回头看看，那些真正撑着我们日子、默不作声的“硬家伙”，它们才是这六个字最该安放的地方。下次再听见有人说这几个字，你不妨也笑笑，在心里掂量掂量，他说的是哪一层意思，你想的，又是哪一片光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