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度附近300块钱的爱情,平度周边叁百元的感情故事
平度的冬天比想象中冷，老汽车站旁边的梧桐树掉光了叶子。我在候车室门口遇见小雯时，她正对着手机屏幕抹口红。叁百块钱，是她开口说的第一个数字。
这价钱在平度能买到什么呢？两件厚毛衣，或者半个月的早餐，又或者是叁个小时的陪伴。她说话带着胶东地区特有的尾音，把“爱情”说成“爱清”。
叁百块的夜晚
我们沿着杭州路往南走，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。她说自己来自南村镇，那儿的火腿很有名。“但我不想一辈子腌火腿。”她说这话时，哈出的白气很快散在夜色里。叁百块钱的爱情，在平度这座小城里，像便利店加热的便当，能填饱肚子，却尝不出温度。
路过一家还在营业的羊汤馆，她停下脚步。玻璃窗上凝结的水珠，映出里面温暖的灯光。“要不要进去坐坐？”我问道。她摇摇头，“时间不够。”原来叁百块钱是计时的，从见面开始就在倒计时。
在人民会堂旁边的长椅上，她讲起前男友。那人在青岛打工，说好攒够五万就回来娶她。“后来他寄回叁百块钱，说是分手费。”她笑得很轻，像一片雪花落在棉袄上，瞬间就消失了。这大概就是平度附近300块钱的爱情，开始得突然，结束得仓促。
她的手很凉，放在口袋里一直没拿出来。“其实我不常接活，”她说，“就是今天特别想吃顿火锅。”平度的火锅店不多，最便宜的那家要人均九十八。剩下的钱，刚好够买回南村的车票。
另一个故事
我想起老陈，他在平度开了十年出租车。副驾驶座位上总是放着不同的女人，每次都是叁百块。他说这是平度周边叁百元的感情故事的另一种版本。“她们不是真的想去哪，就是想有人说说话。”
老陈最常去的是现河边上，那儿晚上很黑，能看见对岸工地的灯光。“有个女的每次都让我绕现河开一圈，然后在同一个地方停下哭十分钟。”准时结束，扫码付款，从不拖欠。这种平度附近300块钱的爱情，连讨价还价都省了。
小雯的手机响了，是她母亲打来的。她用方言应答着，声音突然变得很柔软。“妈，我在朋友家看电视呢，马上就回去。”挂掉电话后，她看着我笑了笑，“我妈以为我在电子厂加班。”
离约定的叁小时还剩二十分钟，我们站在彩虹桥上看结冰的现河。冰面上落着枯叶，像被遗忘的明信片。“要是夏天来，这儿很多人钓鱼。”她说。我突然觉得，平度周边叁百元的感情故事里，最贵的反而是这些无关紧要的闲聊。
到点了她掏出手机，我摇摇头说不用了。“就当是听了场故事会。”她犹豫了一下，从背包里掏出个苹果，“从家里带的，甜。”那个苹果在我口袋里揣了很久，直到软化都没有吃。
后来我又去过几次老汽车站，再没遇见小雯。老陈说电子厂最近加班多，也许她真的进了厂。平度的冬天过去了，梧桐树长出嫩芽，现河的冰也化了。有时候我会想，叁百块钱在平度能买到的，或许不是爱情，而是某个寒冷的夜晚，两个陌生人互相给予的一点温暖。
就像那个一直没吃的苹果，在口袋里慢慢发酵，散发出淡淡的酒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