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妻人人艹
人人妻人人艹
老张最近总爱往棋牌室钻，一待就是大半天。他媳妇李姐找过来几次，扯着嗓子在门口喊：“饭不做了？孩子不接了？这日子还过不过了？”老张捏着麻将，头也不抬，只闷闷回一句：“烦不烦，让我清静会儿。”周围牌友打着哈哈，眼神里却都飘着些心照不宣的东西。李姐眼圈一红，扭头走了。屋里烟雾缭绕，不知谁叹了一句：“唉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。”
这“经”怎么就越念越歪了呢？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，有些话就在街坊邻里、茶余饭后飘开了。“你看那谁家的媳妇，打扮得花枝招展，指不定给谁看呢。”“老王一天到晚不着家，他老婆能没点想法？”这些闲话，像看不见的毛絮，粘在人身上，痒，却又挠不着具体地方。说着无心，听着却难免在心里画上道道。
话说回来，这“人人妻”的念头，倒也不是凭空生出来的。你看现在这日子，压力像座山，房贷、车贷、孩子补习费，压得人喘不过气。白天在公司对着老板点头哈腰，攒了一肚子憋屈。回到家呢？伴侣也累，话都懒得说几句，不是捧着手机，就是对着电视发呆。以前的贴心话没了，剩下的多是“物业费交了没”、“孩子老师又打电话了”这种硬邦邦的日常交接。心里头空的那块地方，风呼呼地往里灌，凉飕飕的。
这时候，外头一点似是而非的温暖，就显得特别勾人。同事随口一句关心，邻居帮忙提了次重物，甚至朋友圈里一个久违的点赞，都能让人心里咯噔一下，琢磨半天。不是真想怎么着，就是贪恋那一点“被注意”、“被懂得”的感觉。家里的那位，好像成了合租的室友，熟悉的陌生人。于是，心思就有点活络，眼神就有点飘忽。看别人的伴侣，似乎总是更体贴、更风趣、更光鲜。却忘了，自己家的那位，在别人眼里，恐怕也是“别人的妻”或“别人的夫”，带着同样的滤镜。
再说那“人人艹”的糙话，背后藏的，其实是股子破罐子破摔的戾气。觉得感情淡了，责任重了，生活没劲了，就容易产生一种极其自私的念头：大家都这么混着，较什么真呢？这种想法像锈，慢慢腐蚀着对婚姻的敬畏。把神圣的亲密关系，简化成一种粗鄙的占有或征服，仿佛这样就能证明点什么，填补点空虚。可这是饮鸩止渴啊。这么一来，最后那点信任和体面，也彻底撕破了，剩下一地鸡毛，最难收拾的，还是自己。
其实吧，哪有什么“别人家的更好”。你看到的，不过是别人生活舞台上，精心修剪过的那几分钟片段。关起门来的柴米油盐、咬牙坚持、相互妥协，哪一桩是轻松的呢？老张或许忘了，他当年追李姐，能在寒冬腊月骑一小时车，就为送一碗她爱吃的酒酿圆子。李姐也忘了，老张升职失败那晚，是她一句话没说，默默给他炒了两个下酒菜。日子长了，那些好，都被灰尘盖住了，两人都懒了，不去拂拭。
婚姻这东西，说到底，是份清醒的坚持。知道激情会褪，知道对方有一身毛病，知道外头有诱惑，可还是选择留下，选择在那个人身边，一天天，把平淡过出点滋味来。这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浪漫，可能就是下班顺手买回她爱吃的樱桃，或是他熬夜时你默默递上的一杯热茶。是把飘出去的心思，老老实实收回来，放在这个当初自己选定的人身上。
老张后来还是被儿子哭哭啼啼的电话叫回去了。家里灯还亮着，饭在锅里温着。李姐坐在沙发上，已经没了怒气，只是看着很累。老张站了一会儿，去厨房盛了两碗饭，摆好筷子，低声说了句：“吃饭吧。”李姐没应声，但走了过来。饭桌上静悄悄的，但那种剑拔弩张的空气，好像慢慢散了。日子还得过，而这“过”法，全在这一点一点的回头与伸手之间。外面的闲话，心里的野草，都得自己动手，拔干净了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