瞒着女朋友跟丈母娘借钱
瞒着女朋友跟丈母娘借钱
这事儿我想了足足一个礼拜,烟头堆满了烟灰缸。手机通讯录里,“准丈母娘”那四个字,我点开又关上,反反复复不下二十次。手心冒汗,心跳得跟擂鼓似的。我知道,这步棋走得险。
我和小雅恋爱叁年,到了谈婚论嫁的节骨眼上。房子首付,两家商量好了各出一半。我家那份,爸妈把养老本都掏了出来。可就在这关口,我那个不争气的亲弟弟,做生意被人骗了,欠了一屁股债,债主天天堵门。爸妈电话里老泪纵横,我当哥的,能眼睁睁看着?我把自己的积蓄全填了进去,可还差着一大截。
跟小雅开口?我想过。可这钱数目不小,而且牵扯到我家里这摊子糟心事。小雅心思细,又正满心欢喜地规划着我们的小家,我怕她知道了,心里有疙瘩,更怕她夹在中间为难。跟朋友借?身边都是同龄人,谁手头有这么多活钱。银行贷款?时间等不起,弟弟那边火烧眉毛。
思来想去,脑子里竟蹦出了丈母娘的样子。她一直对我挺满意,常说把我当半个儿子。平时去她家,饭桌上总给我夹菜,念叨着让我工作上别太拼。她退休前是单位会计,手里应该有些积蓄。这个念头一冒出来,我自己都吓了一跳。这太……不像话了。可眼下,好像又是唯一一条能快速解决问题,又不惊动小雅的路。
那天下午,我到底还是拨通了电话。“喂,阿姨,是我。”声音有点干。“哎,小峰啊,怎么这个点打电话?小雅不在我这儿哦。”丈母娘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和蔼。“阿姨,我……我找您。有点事,想单独跟您说说。”我特意强调了“单独”两个字。
我们约在了她家附近一个安静的茶室。我提前到了,坐立不安。等她来的那十几分钟,漫长得像十几个世纪。她进门,坐下,笑着问我是不是和小雅闹别扭了。我赶紧摇头,手心在裤子上蹭了又蹭,汗还是止不住。
“阿姨,”我深吸一口气,感觉喉咙发紧,“我……我想跟您借笔钱。”话一出口,我头都不敢抬,像等待判决的犯人。我一股脑地把弟弟的事、家里的难处、不想让小雅担心的想法,磕磕巴巴地全倒了出来。茶室里安静极了,只有我有些颤抖的声音。
我说完了,不敢看她。沉默。那沉默压得我喘不过气。过了好一会儿,我听见她轻轻叹了口气。“小峰啊,”她开口了,声音很平稳,“你肯为家里担当,是重情义。你瞒着小雅,是怕她担心,心思我也懂。”
她顿了顿,喝了口茶。“但这钱,我不能就这么借给你。”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,脸肯定唰地白了。可她接着说了下去,语气温和却有力:“你要借钱,可以。但得叫上小雅,我们叁个人,坐下来,当面把这事说清楚。你们是要过日子的人,天大的事,第一关就是得‘有商有量’。你替家里想,替小雅想,这没错。可你忘了,以后和你一起扛事的,是她。你现在把她隔在外面,这叫什么事?”
我愣住了,抬起头。她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责备,反而有种看透世事的了然。“难关,一起过,才叫一家。你自己硬扛,扛过去了是侥幸,扛不过去,窟窿更大,伤人也更深。你觉得是保护她,说不定她知道了,反而怪你没把她当自己人。”
她的话,像一把小锤子,轻轻敲在我心口那块自以为是的石头上。是啊,我光想着“瞒”,觉得这是解决问题最“干净”的办法,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环——信任,还有那份本该风雨同舟的“共同承担”。
那天晚上,我回了家。小雅正在沙发上刷手机,看我脸色不对,凑过来问怎么了。我拉着她的手坐下,把茶室里和丈母娘的对话,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。说出来那一刻,心里那块大石头,好像突然就松动了。
小雅听完,很久没说话。我心里直打鼓。忽然,她伸手捶了我肩膀一下,眼圈有点红。“你傻不傻啊!这么大的事,自己憋着!”她不是生气我家里出事,是生气我瞒着她。后来,是她主动给丈母娘打了电话。那个周末,我们叁个人真坐在了一起,像开会一样,把借款的数目、怎么还、时间规划,一条条说得明明白白。钱,最终是借到了。但比钱更重要的,是我上了一课。
这事儿过去好几个月了。我和小雅的婚事稳步推进,弟弟的债也在慢慢还。有时想想,还真得感谢丈母娘当时那盆“冷水”。她没把我当外人,才说了那些掏心窝子的话。一段关系里,尤其是将要成为一家人的关系,“有商有量”比任何自作聪明的“保护”都来得重要。有些路,看起来是捷径,却可能绕远了心;而一起面对,哪怕步子慢点,路却走得踏实。那份彼此坦荡的信任,才是感情里最值钱的基石,风吹雨打都难撼动。这道理,我算是真真切切地记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