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丝榨精征服
白丝榨精征服
老张最近总觉着浑身不得劲。倒不是哪儿疼，就是心里头空落落的，像缺了块啥。他坐在工位前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，那些数字跳来跳去，却一个也进不了脑子。隔壁桌的小年轻戴着耳机，脚跟着节奏一点一点，浑身是劲儿。老张瞅了瞅自己微微发福的肚子，叹了口气。这日子，怎么就像一杯不断续水的茶，越喝越没味儿了呢？
周末被儿子拉着去逛商场，美其名曰“感受青春活力”。老张跟在后面，看那些闪亮的橱窗，震耳的音乐，还有穿着各异的年轻人，觉得自己像个误入异世界的古董。直到路过一家挺潮的运动品牌店，他的目光被橱窗里的模特拽住了——不是脸，是那双鞋。一双干干净净的白色运动袜，配着线条利落的跑鞋，套在模特的脚上，在灯光下显得特别扎眼，有种说不出的…精神头。
“爸，看啥呢？想买鞋啊？”儿子凑过来。“就那双袜子，”老张指了指，“白的，还挺亮。”儿子乐了：“这叫‘白丝’，哦不，就是白色运动袜，现在流行基础款。您喜欢？来一双呗，配您那旧跑鞋，说不定能跑快点。”儿子本是开玩笑，老张心里却动了一下。征服？他想起年轻那会儿，在篮球场上飞奔，汗如雨下，袜子和鞋湿透，那叫一个痛快。征服球场，征服对手，也征服自己那使不完的精力。现在呢？好像只剩下被生活碾压的份儿。
鬼使神差地，他真买了。不是一双，是叁双。纯棉的，厚实，握在手里软乎乎的。回家路上，他捏着购物袋，感觉有点好笑，又有点莫名的期待。第二天一早，闹钟没响他就醒了。翻出压在箱底多年、鞋底都有些硬化的跑鞋，换上那双崭新的白袜。袜子裹住脚踝的瞬间，一种奇异的贴合感传来，不松不紧，好像给脚注入了点说不清的力量。
他下了楼，沿着小区慢跑。起初几步，气喘，腿沉，那点“力量”好像是个幻觉。但跑过小半圈，身体渐渐热起来，脚步竟意外地变得轻快了些。他低头看，那双白袜在晨光里随着步伐规律地跃动，一上一下，像两个活跃的白色信号，在灰扑扑的路面上格外醒目。这简单的白色，竟让他有点舍不得弄脏了。他开始有意识地调整呼吸，抬高步子，朝着前面那个遛狗的老头，超过去。心里头，那点空落落的地方，好像被这有节奏的脚步声，一点点填实。
从那以后，晨跑成了雷打不动的事。那双白袜，也成了他的“战靴”。洗了又洗，依旧雪白。老婆笑话他：“一双袜子，至于这么宝贝吗？”老张笑笑没说话。他觉得自己在征服点什么东西。不是马拉松，也不是什么极限挑战，就是征服每天早晨那个想赖床的、惫懒的自己。每次套上白袜，系紧鞋带，就像完成一个简单的仪式，告诉自己：这一天，至少开头是攥在自己手里的。那种对生活的掌控感，精打细算地，又回来了那么一点点。
公司里那个总丢叁落四的实习生，有次看见老张桌下收纳盒里迭得整齐的白袜，好奇地问：“张老师，您这袜子天天这么白，怎么保养的？”老张一边整理文档，一边头也不抬地说：“就天天穿，天天洗。东西用了，才有活气儿；人动了，才精神。”这话说得有点没头没尾，实习生似懂非懂。但老张知道，这“白丝”于他，早不是一双袜子那么简单了。它是一种提醒，一种象征，提醒他身体里还有没被榨干的精力，还有想去征服一点什么的冲动，哪怕只是征服从家门口到公园凉亭的那段上坡路。
有一天跑完步，他坐在长椅上擦汗。朝阳完全出来了，金灿灿地照在他汗湿的运动服上，也照在脚上那双沾了些尘，却依然白得耀眼的袜子上。他忽然明白了，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是什么。是被动的、被推着走的生活，慢慢榨干了人的精气神。而他要做的，就是主动去“榨”一下自己，把那些沉底的、懒散的东西挤出去，用一点具体的行动，哪怕只是穿上一双让自己感觉精神的袜子，去跑上一段路，去重新征服对生活的那么一点点主动权。汗顺着额头流下来，有点咸，但他觉得，痛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