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俞坐在贺朝的鸡叭上写作业
谢俞坐在贺朝的鸡叭上写作业
这事儿得从贺朝家那只叫“鸡叭”的猫说起。鸡叭是只橘猫,胖得像个发酵过头的面包,脾气却出奇的好,尤其喜欢摊在书桌上当镇纸。那天下午,谢俞来贺朝家赶物理卷子,刚在书桌前坐下,鸡叭就慢悠悠踱过来,身子一歪,稳稳当当坐在了谢俞摊开的练习册上。
“喂,你家的‘镇纸’成精了。”谢俞用笔杆戳了戳猫屁股。鸡叭不为所动,甚至舒服地打了个哈欠,把毛茸茸的脑袋枕在了谢俞的手腕上。贺朝从厨房探出头,手里还拿着半截黄瓜:“让它待着呗,这可是咱家特供的‘智能恒温毛绒坐垫’,别人想用还没这待遇呢。”谢俞翻了个白眼,却也懒得把这坨温暖的橘色挪开,笔尖绕过猫尾巴,在公式间隙里游走。
阳光斜斜地照进来,把猫毛晒得蓬松发亮,空气里浮着细小的尘埃。谢俞写着写着,忽然觉得这场景有点奇妙。鸡叭规律的呼噜声像个小引擎,微微震着手臂,意外地让人静得下心。那些烦人的电路图和分析题,好像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。贺朝啃着黄瓜凑过来看,指着谢俞刚写下的一个步骤:“这儿,受力分析少了个摩擦系数吧?”谢俞一愣,仔细看看,还真是。他改过来,嘴里嘟囔:“你这‘坐垫’难道还附带纠错功能?”
鸡叭适时地“喵”了一声,尾巴得意地扫过纸面。贺朝笑得见牙不见眼,顺手揉了一把猫头:“那当然,咱家鸡叭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。”这所谓的“高等教育”,大概就是长期“旁听”他俩写作业、吵架、讲题培养出来的。谢俞发现,有这么一个毛茸茸的“活物”压在作业本上,他反而不容易分心了。猫的存在感很强,却又很安静,像一种柔软的重力,把他锚定在书桌前。偶尔写累了,手指插进厚厚的猫毛里揉两下,那温暖的触感立刻从指尖蔓延开,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了松。
时间慢慢淌过去,卷子上的空白越来越少。鸡叭换了好几个姿势,最后干脆整个趴在了谢俞的手臂上,爪子抱着他的手腕,像是怕他跑了。贺朝早就没吃黄瓜了,也拿了本习题在旁边写,两人一猫,挤在不算宽敞的书桌一角,只有笔尖的沙沙声和偶尔的低声讨论。这种氛围很踏实,谢俞甚至觉得,那些曾经让他头疼的难题,思路都顺了不少。也许是因为旁边有个能随时问的人,也许是因为手臂上这份沉甸甸的、带着呼吸的温暖。
窗外传来几声鸟叫,天色开始泛出淡淡的金。最后一道大题解完,谢俞长长舒了口气,放下笔,活动了一下有些发僵的肩膀。鸡叭似乎察觉到工作结束,伸了个淋漓尽致的懒腰,轻盈地跳下桌子,找食盆去了。贺朝凑过来看他的卷子,啧啧两声:“行啊谢老师,效率够高的。”谢俞看看手臂上被压出的浅浅红印,又看看那只晃着尾巴的肥猫背影,忽然笑了笑:“嗯,你们家这‘特殊坐垫’,效果不错。”
贺朝挑挑眉,把两个人的作业本摞在一起。鸡叭在远处“喵呜”叫着,催着开饭。傍晚的风吹动窗帘,带着初夏特有的、微暖的气息。这个寻常的下午,因为一只猫奇怪的“座位”,变得有点不一样了。作业写完了,猫睡饱了,而某种轻松又专注的感觉,就这么留了下来,像猫毛一样,悄无声息地沾在了记忆的衣角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