翱丑,我的校草大人
翱丑,我的校草大人
你说这事儿巧不巧,开学第一天,我就在楼梯转角跟他撞了个满怀。怀里的新书哗啦啦撒了一地,我手忙脚乱地蹲下,一抬头,就看见他伸过来的手。阳光刚好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进来,给他整个人镶了道毛茸茸的金边。那瞬间我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:完了,这大学四年怕是没法安生了。
江辰,我们学校公认的校草。这头衔可不是随便叫叫的,那是经过全校女生——甚至部分男生——目光洗礼认证过的。个子高,皮肤白,鼻梁挺,关键是那双眼睛,看人的时候总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,像夏夜里拂过湖面的风。可奇怪的是,他身边反而没什么莺莺燕燕围着转。有人说他高冷,也有人说他早就心有所属。
真正让我觉得这人有点意思,是在一次公共选修课上。那天我去的晚,猫着腰从后门溜进去,只剩他旁边还有个空位。我硬着头皮坐下,整节课都绷得笔直。课间的时候,前排几个女生回头找他说话,话题绕着弯子往私人问题上引。他听着,手指慢悠悠地转着笔,等人家说完了,他才笑笑,开口说的却是刚才课上老师讲到一半的那个哲学悖论,叁两句就把话题带到了十万八千里外。那几个女生愣是没接上话。我在旁边憋笑憋得肚子疼,忽然觉得,这位校草大人,好像有自己一套特别清晰的处事边界。
自打那次之后,我好像就莫名其妙地,总能在各种地方“偶遇”他。图书馆叁楼靠窗的那个固定座位,我去十回,有八回能看见他坐在对面;食堂最难吃的那个窗口,我为了省时间硬着头皮排队,一扭头,他也在队伍末尾,皱着眉研究菜单,表情严肃得像在做学术论证。最离谱的是校运会,我被人硬推上去跑叁千米,累得灵魂出窍瘫在终点线,一瓶拧开了的矿泉水就递到了眼前。顺着那修长的手指往上看,又是江辰。他额头上也有层薄汗,看来刚比完项目。“补充点水分,”他说,语气平常得像在讨论天气,“你最后冲刺那几步,节奏其实可以调整得更好。”
这些零零碎碎的片段,像散落的珠子,我偷偷捡起来,却不敢串成一串。他对我……是有点特别吗?还是说,这只是他那种恰到好处的修养,对谁都一样?这个问题在我心里绕来绕去,找不到出口。直到那个下雨的傍晚。
我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困在了实验楼。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和丝毫没有减弱迹象的雨幕,正发愁呢,一把深蓝色的伞撑到了我头顶。“走吧,”江辰的声音在哗哗的雨声里显得格外清晰,“顺路。”雨点噼里啪啦打在伞面上,小小的空间里,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轻微的呼吸声。走了一会儿,他忽然开口,没头没尾地说:“你知道吗,有时候我觉得,‘校草’这个名头挺累人的。”我诧异地转过头看他。他目视前方,侧脸在雨幕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模糊。“好像被贴了个标签,大家就只看得见标签,看不见标签底下的人了。”
那一刻,我忽然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。那些看似巧合的遇见,那些恰到好处的解围,或许并不是什么中央空调式的温暖。那是一个同样有着鲜活喜怒、会感到困扰、在努力不被标签定义的少年,在用他自己的方式,笨拙而又认真地,走向他想要靠近的人。雨还在下,我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,荡开一圈圈柔软的涟漪。
伞微微朝我这边倾斜着,他的半边肩膀已经淋湿了。我们都没再说话,就这样安静地走在雨里,走在渐渐亮起的路灯下。前面的路还很长,雨声潺潺,而有些故事,似乎才刚刚找到一个清晰的序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