乌苏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,邻近的街巷景致
乌苏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
那天在乌苏火车站送完朋友，一回头就瞧见马路对面那条窄窄的巷口。说也奇怪，在车站广场上还能听见火车鸣笛和人群喧哗，可刚往巷口那么一站，所有嘈杂突然就像被什么吞掉了似的。我犹豫着往里头探了探身子，青石板路被磨得发亮，墙角青苔带着露水，湿漉漉的空气里有股老木头混着炊烟的味道。
巷子窄得两人并排走都得侧身，晾衣绳在头顶七横八竖地挂着，洗褪色的衬衫还在滴水。有个老爷子坐在门槛上修藤椅，听见脚步声抬头笑了笑，手里的竹篾子上下翻飞。再往前是家裁缝铺，缝纫机哒哒声和越剧唱腔从半开的木门里飘出来，老板娘正给客人量腰身，软尺在日光里扬起细尘。
这邻近的街巷景致倒让我想起小时候住过的老街。同样是歪歪扭扭的电线杆，同样在窗台摆着月季花，连杂货店门口那个生锈的冰柜都似曾相识。卖豆腐脑的叁轮车叮铃铃擦身而过，车主用当地方言吆喝着，尾音拖得老长。我在想啊，现在到处都在建新城，反倒是这样寻常的巷弄，把日子的原样给留住了。
巷子深处有棵老槐树，树荫底下聚着几个下棋的人。他们也不说话，就听见棋子啪嗒落在木棋盘上。我在旁边看了半晌，穿汗衫的大爷突然推过来个小马扎：“站着多累。”等我坐下，他又补了句：“这巷子两头通着，从火车站过来是闹中取静，穿过去就到菜市场了。”
果然走到尽头，豁然开朗的市场里摆着刚摘的蔬菜，活鱼在塑料盆里扑腾。邻近的街巷景致在这里变得鲜活起来，卖馕的维吾尔族大叔把面团摔得啪啪响，烤炉飘出芝麻和孜然的焦香。有个大妈在摊前挑西红柿，拎起一个对着光仔细瞧，那专注劲儿像在鉴赏宝石。
我在巷口买了杯杏皮水，老板娘往杯子里加了两块冰。转身要离开时，正巧看见晚霞落在火车站钟楼上，而身后的巷子已经亮起几盏昏黄的灯。这乌苏火车站对面的小巷子就像两个世界之间的过渡，往前一步是行色匆匆，退后一步便是人间烟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