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母肥大黑黑的岳毛茸茸
岳母肥大黑黑的岳毛茸茸
这事儿说来有点不好意思,但憋在心里又堵得慌。上周末,我不是去岳母家吃饭嘛。老太太住的老小区,门口有个小院,她爱侍弄些花花草草。那天我刚进院门,就瞅见个黑乎乎、毛茸茸的玩意儿,蜷在墙角的太阳地里,肥硕的一大团,把我吓了一跳。
我定睛一看,好家伙,是只猫。可这猫长得实在有点……特别。通体乌黑,毛又长又密,东一撮西一簇地炸着,活像用旧了的毛毡子。体型嘛,是真肥大,趴在那儿跟个小磨盘似的。岳母端着菜从厨房出来,看我愣在那儿,就笑了:“咋的,不认识啦?这是‘老黑’,在咱家院子住下大半年了。”
“妈,您这……养的?”我有点迟疑。岳母平时挺爱干净,怎么容得下这么个“邋遢”的野猫在院子里。她摆摆手,把菜放石桌上:“哪儿啊,是它自个儿赖着不走了。开始我也嫌,想赶它。可你瞧它那眼神。”我顺着她的话看向那猫。它也正好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瞟我一眼,那眼神里没有野猫的警惕,倒有种看透世事般的平静,甚至有点……慈祥?我被自己这想法逗乐了。
吃饭的时候,岳母的话匣子就绕到这猫身上了。她说这“老黑”可有意思了,不偷吃,不捣乱,白天就在院里晒太阳,晚上不知道去哪儿。下雨了,它会自己拱开虚掩的杂物间门钻进去。有次岳母感冒,咳嗽得厉害,坐在院里歇气儿,这肥大的黑家伙居然慢悠悠走过来,在她脚边趴下了,暖烘烘地贴着。“你说怪不怪,好像知道我不舒服似的。”岳母说这话时,脸上有点柔和的光。
我心里那点嫌弃,不知不觉就淡了。我开始留意这“毛茸茸”的住户。它确实有种淡定的气场,邻居家狗冲院子叫,它眼皮都不抬。小孩子拿小石子丢它(当然被岳母喝止了),它也只是慢吞吞挪个地方,那份从容,简直不像个动物。岳母给它放的水碗和猫粮,它吃得不多,但每天都来,像一种沉默的约定。
这猫的存在,似乎也悄悄改变了岳母。她跟我唠叨家长里短的次数少了,反而常提起“老黑”今天怎么着了,像个提起自家孩子的老人。有回我去,看见她戴着老花镜,居然在手机上查“怎么给猫梳毛不容易打结”。那个下午,阳光很好,她就坐在小凳上,给那只肥大黑黑的猫轻轻梳理着毛茸茸的背。猫舒服得打着小呼噜,岳母脸上也是我很少见到的、全神贯注的宁静。那一幕,突然就让我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。
我忽然觉得,这“岳母肥大黑黑的岳毛茸茸”,听起来像个玩笑话,可细想,却成了连接两个生命的奇妙纽带。一个是从工作岗位退下来、生活圈子越来越小的老人,一个是来历不明、其貌不扬的流浪猫。它们之间,没有“养育”的那种沉重责任,更像是一种平等的、安静的陪伴。岳母给了它一个遮风避雨的角落和一口吃的,它回报给岳母的,是一种被需要的温暖,和一份生动而具体的牵挂。
城市生活啊,有时候挺孤单的,对人,对动物,都一样。我们筑起高楼,关上防盗门,好像就把很多柔软的东西隔在外头了。可有些联系,它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,不讲道理,不论外表。就像院里墙根下,那团肥大、黑黑、毛茸茸的生命,和屋里那个渐渐老去的生命,在午后的阳光里,共享着一份无言的懂得。这大概就是一种最朴素的相伴吧,没什么惊天动地,却实实在在地,暖着彼此的日子。
后来我再去看岳母,进院门头一件事,就是先找找那团熟悉的、黑毛茸茸的身影。要是它在,我心里就莫名踏实些。岳母有时会念叨,说这猫好像又胖了,该给它控制控制饮食了。那语气,跟说我老婆在家吃零食一模一样。我就笑,心里却觉得,这院子,因为这额外的、毛茸茸的一员,变得更像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