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着闯滨狈骋液去上课贬
含着闯滨狈骋液去上课
闹钟响第叁遍的时候,我才猛地从床上弹起来。嘴里那股味儿,啧,说不清道不明的,有点儿腥,又带着点铁锈似的涩。昨晚临睡前那罐冰啤酒,怕不是坏了?我冲进卫生间,拧开水龙头,胡乱漱了几下口。凉水划过喉咙,那股子怪味却像黏在舌根上似的,赶也赶不走。
镜子里的脸,眼皮肿着,头发也翘起一撮。来不及细想,抓起书包就往外冲。早八的课,是系里最严苛的刘教授的《古典文献学》,迟到一次,平时分扣掉五分,这谁受得了。电梯下行的时候,我又试着清了清嗓子,那味道隐隐约约还在。真是见了鬼了。
一路跑到教学楼,踩着上课铃钻进教室后门,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瘫坐下来。心还在咚咚跳,讲台上,刘教授已经开始慢条斯理地翻开讲义。我悄悄从包里摸出保温杯,喝了一大口温水,想把嘴里那点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去。
可那味道,它不单纯是味道。它好像有重量,沉甸甸地压在舌尖上,又顺着喉咙,若有似无地往下滑。我有点走神,想起昨晚。昨晚干嘛了?不就刷了会儿手机,看了部老电影,喝了那罐可能不太对的啤酒么。电影讲的什么来着?哦,好像是个对于“选择”的故事。主角在某个紧要关头,选了一条特别难走的路。
“这位同学,”刘教授的声音突然像从很远的地方拉近,钉在我身上,“请你谈谈,对刚才我讲的‘版本校勘’中‘死校’与‘活校’之分,有什么理解?”
我慌慌张张地站起来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嘴里那点异样的感觉,此刻变得无比清晰,几乎分散了我所有的注意力。“死校……就是,就是严格按照底本,一个字不动?”我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。
“那么‘活校’呢?”教授推了推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平静,却让人头皮发紧。
“活校……可能需要,嗯,根据上下文,还有别的版本,做一些……判断和改动?”我说得磕磕巴巴。那股味道似乎更浓了,它让我烦躁,又让我莫名其妙地清醒。我忽然觉得,这问题像在问我自个儿。我现在这状态,算是在死扛着一个不舒服的“底本”,还是得做点什么,改变一下?
教授让我坐下,没说什么,继续讲课。我却再也听不进去了。嘴里的感觉,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发烧,妈妈喂我吃的某种药粉,也是这般顽固地糊在口腔里,代表着一种你必须承受的、不太愉快的过程。但那是为了病好。现在呢?
我盯着摊开的课本,那些古老的文字在眼前晃动。古人讲究“修身”,讲究“慎独”,在没人看见的地方,你怎么对待自己,可能才是真正的功课。我忽然有点明白了。嘴里这个让我一早上坐立不安的东西,它或许不是昨晚那罐啤酒。它是我长期精神内耗积攒下来的某种“残渣”,是熬夜后的疲惫,是拖延作业的焦虑,是对未来模糊不清的担忧,所有这些混合在一起,在身体里发酵出的不适感。它需要一个出口,或者一次彻底的清理。
而我只是习惯性地把它归结为一罐变质的啤酒,然后试图用水冲掉。这就像用“死校”的方法,去处理一个明明需要“活校”的生命文本——忽略内在的脉络和矛盾,只是机械地维持表面的原样,结果只能是越看越别扭。
下课铃响了。我坐在位置上没动,等同学们都走得差不多了,才慢慢收拾好东西。走到教学楼外的阳光下,我长长地、慢慢地呼出一口气。然后做了一个决定:去校医院看看?不,是先找个安静的地方,好好想一想,我到底把哪些“垃圾”,一直含在嘴里,舍不得吐,也不敢咽。
这个早晨的困扰,或许是个有点狼狈的提醒。提醒我关注那些细微的、却持续不断的不适。自我觉察,有时候就是从承认嘴里有怪味开始的。它不体面,但真实。而真正的改变,可能就在于你是否愿意正视这份真实,然后做出你的那个“选择”。路还长,课还得上。但至少,我知道下课后该认真去做点什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