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木舒克夜寻附近佳人,图市一夜觅邻女
路灯把影子拉得老长，图木舒克的晚风裹着沙枣花的甜香，吹得人心里发痒。手机屏幕亮了又灭，那条"附近佳人"的私信像根羽毛，轻轻搔着胸腔里某个角落。我蹲在马路牙子上点了支烟，寻思这大半夜的，要不要顺着导航去西区巷子碰碰运气。
叁轮车夫甩着毛巾掠过，用夹杂着维吾尔语腔调的汉语吆喝"十块走全城"。我盯着他后座晃荡的铜铃铛，忽然想起老家也有这样的铃铛——系在耕牛脖子上的。这念头让我笑出声来，明明在盘算风月事，倒想起乡野里的牛铃来。
巷口那双葡萄般的眼睛
彩钢板房夹成的窄巷飘着烤包子香气，戴艾德莱斯绸头巾的姑娘正在馕坑前忙碌。她抬头时，我恰好看清那双比吐曼河水还清亮的眼睛。"要包尔萨克吗？"她递过油纸包，指尖沾着芝麻粒。我突然不敢接话，原来图市夜寻的"邻女"，未必都在灯红酒绿处。
巷子深处传来都塔尔的弦音，有个声音在唱："月亮爬上白杨树梢，姑娘的眼睛像星星..."我靠着斑驳的土墙啃热乎乎的油馕，忽然觉得这比什么"一夜邂逅"都来得踏实。手机又在震动，那条带着香水味的信息还在等着回复，可我忽然不想当被导航牵着的木偶了。
卖酸奶的老汉推车经过，塑料桶里的冰块哐当响。"小伙子找地方过夜？"他咧开缺了门牙的嘴，"前头家庭旅馆，老板娘汉族丫头，嫁了我们维吾尔小伙..."他热情地比划着，手影在墙上变成飞鸟。我道了谢往前走，心里那点旖旎念头，早被晚风吹成了对烟火人间的眷恋。
旅馆果然挂着双语招牌，穿艾德莱斯裙的老板娘正在院里晾床单。她丈夫举着水管浇无花果树，水珠溅在夕颜花上，惊起几只宿在葡萄架下的麻雀。这样的"图市夜觅"，倒比预想中多了几分安稳。
凌晨叁点被沙狐的叫声惊醒，披衣走到院中。东边天际刚泛起蟹壳青，西边还挂着半轮月亮。隔壁传来婴儿啼哭，接着是母亲哼唱的摇篮曲，用我听不懂却觉得温暖的语调。手机彻底没电了，也好，省得再纠结什么"附近佳人"的邀约。
晨光刺破云层时，我坐在街角喝砖茶。昨夜擦肩而过的姑娘正领着弟弟上学，裙摆扫过沾露水的狗尾巴草。她对我笑了笑，就是那种邻里间常见的，带着晨露气息的招呼。我突然明白，在这座边疆小城，所有的寻觅终将落回地面，变成馕坑里蹦跳的火星，或者葡萄叶间隙漏下的光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