维修工空调白干小媳妇版
维修工空调白干小媳妇版
那天下午太阳毒得很，水泥地都晒得冒白烟。王师傅骑着那辆哐当响的叁轮车，拐进了老城区那片挤挤挨挨的筒子楼。电话里是个年轻女声，说空调不制冷，声音急慌慌的。他抹了把汗，心里估摸着，这种老房子，多半是外机散热不行，或者该加氟了。
开门的是个看着挺秀气的小媳妇，穿着家常的碎花裙子，脸有点红，不知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。屋里收拾得干净，但确实闷得跟蒸笼似的。王师傅没多话，拎着工具箱就去了阳台。外机装在狭窄的水泥栏外头，位置刁钻，他探出大半个身子，安全绳在旧铁栏杆上绕了两圈，就开始检查。
这一看，他心里咯噔一下。外机散热片糊了厚厚一层毛絮，像是从来没清理过，风扇转得有气无力。这可不是加个氟就能解决的事儿。他缩回身子，跟那小媳妇解释：“妹子，你这外机得彻底清洗，散热不通，压缩机都快憋坏了。光加氟不行，治标不治本。”
小媳妇站在门边，手指绞着衣角，声音细细的：“清洗……贵不贵呀？师傅，您看能不能先加氟应应急？”王师傅是老手，一听这话，就明白对方手头可能不宽裕。他蹲下来，指着外机：“你看这灰，自己弄风险大，我这儿清洗带加氟，算你个打包价。单加氟，钱白花，机器还得坏。”
话是实在话。他常遇到这种客户，想省点小钱，结果往往因小失大，最后维修成本更高。这核心维修技术，讲究的就是个判断准确，该做的工序一步不能少。小媳妇犹豫了一会儿，看看窗外毒日头，又看看满头大汗的王师傅，终于点了点头。
王师傅干活利索。拆护网、喷清洗剂、刷散热片、冲洗，再给压缩机做个检查，最后稳稳地加足了氟利昂。里外忙活了一个多钟头，工作服湿得能拧出水。试机的时候，清凉的风呼呼吹出来，小媳妇脸上立刻有了笑模样。
可到了结账的节骨眼，问题来了。小媳妇拿着手机，摆弄了半天，脸涨得更红了，支支吾吾说手机支付好像出了点问题，家里现金也不够。她老公出差了，钱都在他那儿。说着眼眶都有点泛红，直说对不起。
王师傅愣在那儿，汗珠子顺着脖子往下淌。他瞅了瞅这家里，确实不像宽裕的样子，茶几上还摊着孩子的识字课本。要说不憋屈那是假的，这大热天的辛苦，材料成本也搭进去了。他挠了挠头，心里转了好几个弯。硬要吧，看这情形也难；算了？自己也是小本买卖。
“师傅，要不……您留个电话，我明天一定给您转过去。”小媳妇声音越来越小，头也低下了。王师傅叹了口气，摆摆手：“算了算了，妹子，这钱……先这样吧。空调给你弄好了，孩子老人别热着要紧。回头方便了再说。”他说不出更多漂亮话，收拾好工具，转身下了楼。这单活儿，眼看就是白干一场了。
骑上叁轮车离开时，他心里那点郁闷，被风吹散了些。干这行十几年，什么样的人都见过。有时候吧，技术与人情之间，就得掂量掂量。他想起自己刚进城学手艺时，师傅说过，手艺是死的，人心是活的。这么一想，好像也没那么亏了。
没想到隔了两天，王师傅的手机忽然收到一笔转账，比谈好的工钱还多了二十块。备注就几个字：“谢谢师傅，辛苦钱。”没留名。王师傅看着屏幕，咧开嘴笑了，灌了一大口凉茶。这世界，到底还是讲理的人多。他蹬叁轮的劲儿，好像都足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