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啊～又加了一根手指头条
哈啊～又加了一根手指头条
早晨七点半，手机闹钟响第叁遍的时候，我总算把眼睛睁开一条缝。手习惯性地往枕头边摸，冰凉的玻璃屏幕，一碰就亮。解锁，下拉，动作流畅得像呼吸一样自然。红点，数字，标题……“哈啊～”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，眼皮还在打架，拇指却已经精准地往上划了一下。又一条新推送蹦出来，标题闪得晃眼。得，今天的信息流“额度”，就这么默默加上了一“根”。
这根“手指”，可不是真的手指头。它更像我们每天无形中递出去的一点注意力，一点时间，一份好奇。你想想看，从睁眼到闭眼，我们得划拉多少下屏幕？等公交的间隙，排队买咖啡的队伍里，甚至……咳，某些不好明说的时刻。每一下滑动，都像在信息的长河里舀一瓢水，喝不喝得下另说，反正先舀起来再说。平台那头呢，算法乐坏了，它才不管你看没看明白，你这一“划”，就是一次漂亮的“点击”，一次有效的“停留”。它立刻记在小本本上：噢，这人爱看这个，下次多来点类似的。于是，明天你的“头条”里，类似的标题只会更多，更响。
这感觉有点像嗑瓜子。一颗接一颗，停不下来，面前很快堆起一小座壳山。可问你到底吃了多少，啥味儿，好像也说不太清，只觉得嘴巴一直没闲着。我们刷信息也是这样，一条接一条，热点八卦、国际局势、生活妙招、明星绯闻……大脑被塞得满满当当，可晚上躺下回想，今天到底记住了啥？除了那几个特别耸动的标题和几张图片，脑子里可能只剩下一片嗡嗡作响的“信息白噪音”。
问题就出在这儿。这些“手指头条”，它太知道怎么勾住你了。标题要么惊悚，要么神秘，要么直接戳你肺管子。点进去之前，你心痒难耐，觉得不看看就错过了整个世界。可真的点开呢？内容可能就那叁两行，配个无关痛痒的图，或者干脆就是旧闻翻炒。你的那点注意力，就像被轻轻巧巧地“借”走了，而且有借无还。时间嘛，也就这么五分钟、十分钟地零碎溜走了。这种体验，我们可以把它叫作“信息过载”。不是信息太少找不到，是太多太杂，把你给淹了，结果反而啥也没捞着。
有时候我都怀疑，不是我在刷手机，是手机在“刷”我。它用无穷无尽的新消息，测试我的耐心底线，训练我的条件反射。一有提示音，手就伸过去；一看到未读数字，就非得把它点没。我们和屏幕之间，形成了一种古怪的“指尖关系”——亲密，又有点麻木。我们的思考，被切割成和短视频一样短的碎片；我们的情绪，被标题里的感叹号随意调动。这“加一根”的过程，悄无声息，却实实在在地在重塑我们的习惯。
那咋办呢？全扔掉不用？好像也不现实。或许，我们可以试着当个“挑食”的信息食客。下次拇指又想下意识上划的时候，能不能先顿那么半秒，问问自己：这条，我真的需要吗？这个时间，我能不能拿来望望窗外，或者就发会儿呆？试着把那些必看的础辫辫通知关掉一两个，把睡前刷手机换成翻几页纸质书。一点点，把对信息的“被动接收”，变成稍微有点主动的“选择”。
窗外的阳光正好，穿过百叶帘，在桌上投出一道道明亮的光带。我按熄了屏幕，把它反扣在桌上。世界并没有因为少刷几条“头条”而停止运转。反而，那份因为信息不停涌入而产生的、细微的焦躁感，好像随着这个简单的动作，稍稍平息了一些。我知道，等会儿我可能还是会拿起手机，但至少在这一刻，我给自己叫了个暂停。那根刚要加上去的“手指”，被我轻轻地，抽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