积积对积积的桶30分钟无掩盖
积积对积积的桶30分钟无掩盖
老张最近可愁坏了。他家儿子积积，今年刚上小学叁年级，最近迷上了个新玩意儿——说是要在家里搞什么“科学实验”。那天一回家，就看见积积蹲在卫生间，面前摆了个大红塑料桶，正往里哗啦哗啦倒面粉呢。
“你这是干啥？”老张凑过去问。积积头也不抬，小手还在桶里搅和：“爸，你不懂。这叫‘积积对积积的桶’，我要观察它叁十分钟，还不能盖盖子。”老张听得云里雾里，啥“积积对积积”？仔细一问才明白，原来孩子是把家里各种零零碎碎的东西——攒的橡皮、小石子、瓶盖，都叫“积积”，现在是要把这些“积积”都放进桶里，看看它们混在一块儿，半小时会咋样。
老张媳妇在围裙上擦着手走过来，一看这场面就急了：“哎哟我的小祖宗！这白面是晚上包饺子用的！你这不糟践东西嘛！”说着就要去拿盖子。积积赶紧用两只小胳膊护住桶口，急得脸都红了：“不能盖！妈，盖上了就观察不到‘变化’了！我们老师说了，自然观察得在开放环境里！”
这话倒让老张心里一动。他摆摆手让媳妇先别管，自己也蹲了下来。桶里的景象其实有点……嗯，乱七八糟。面粉像层白雪盖在底下，上面横七竖八躺着那些小物件。有些瓶盖浮在面粉上，有些小石子已经陷下去了半截。积积眼睛瞪得圆圆的，指着桶里说：“爸你看，那个蓝色的积积（其实是个旧玩具车轮）在慢慢往下沉呢。旁边的红色积积（一块积木）好像没动。”
老张忽然觉得，这场景有点熟悉。他想起自己工作上那个项目，不就是把各种资源、想法，一股脑儿倒进一个“大桶”里，然后等着看它们怎么相互作用吗？有时候着急，总想赶紧拿个“盖子”——比如定个死规矩、做个强硬决定——给扣上，觉得那样才算控制了局面。可扣上之后呢？里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，反而看不清了。
“爸，你看！”积积突然小声惊呼。原来桶里并不是静止的。因为面粉颗粒很细，有些小物件在缓慢下沉的过程中，会在表面留下细细的螺旋纹路，像微型沙漠里的风痕。而那些很轻的塑料片，随着屋里偶尔的空气流动，会在面粉上微微平移，留下浅浅的拖痕。这些细微的动态，如果盖上了盖子，或者只匆匆瞥一眼，是绝对发现不了的。
老张看着儿子专注的侧脸，忽然有点感慨。这半小时，不就是个小小的“开放实验”吗？不预设结果，不急于干预，只是提供一个空间和时间，让事物自然地呈现它们互动的过程。这个过程里，没有哪个“积积”是没用的，哪怕是那颗最不起眼的小石子，它下沉的速度和轨迹，也是整个画面的一部分。这种“无掩盖”的观察，需要的不是高科技，恰恰是那点容易被大人弄丢的耐心和对细节的在意。
媳妇又探进头来，这回语气缓和了些：“你爷俩还没弄完啊？这都二十分钟了。”积积紧张地盯着墙上挂钟，竖起一根手指“嘘”了一声：“还有十分钟，关键期！”老张笑了，他大概明白了孩子说的“关键期”是啥意思——当所有东西都初步找到自己的位置后，那些最缓慢、最深层的变化，才开始真正显现。
叁十分钟到了。桶里的画面稳定下来，形成了一种偶然的、杂乱却又有某种秩序的构图。积积长舒一口气，拿出他的小本子，开始认真画记录图，嘴里还嘀咕着：“蓝色积积下沉最深，红色积积几乎没动，面粉表面有十二道纹路……”老张站起身，拍了拍膝盖上的灰。他决定明天回公司，把那个卡了挺久的会议换个开法——不如就把问题像这些“积积”一样摊开来，让大家在“无掩盖”的环境里讨论半小时，看看各种想法自然碰撞、沉淀，会浮现出什么之前没看到的东西。
那天晚上，饺子还是吃上了，虽然面粉用得有点勉强。但老张觉得，那半小时守着个敞开的大红桶，和儿子头碰头观察世界的时光，比饺子滋味更足。有些道理，可能就藏在一桶面粉和几个小零碎里，就看你愿不愿意，给它叁十分钟，并且，不急着盖上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