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椅上丑皇后
龙椅上丑皇后
说起龙椅，你脑子里准蹦出皇帝老儿正襟危坐的模样，那龙椅金光闪闪，是天下独一份的威权。可你听过没有，有时候，那冰凉的鎏金扶手上，搭着的不是一双男人的手。
我说的这位皇后，可不是寻常后宫之主。她没像吕后那样明目张胆地垂帘，也没学武则天自个儿改朝换代。她的法子，更巧妙，也更…黏人。皇上身子骨弱，叁天两头病着，奏折堆成了山，总得有人看吧？起初，她只是“帮着念念”，后来是“试着批批”，再后来，御书房里掌灯到天亮的，就成了她。
日子一长，怪事就来了。大臣们发现，皇上下的旨意，前言后语总透着点不对劲。比如那道对于漕粮的折子，批红字迹是皇上的，可里头那弯弯绕绕算计各派平衡的心思，活脱脱是皇后的手腕。那龙椅，皇上坐是坐着，可魂儿好像换了。
这皇宫里，最要紧的是什么？是“名分”。皇后再有能耐，名分上差那一截，就是天堑。她聪明就聪明在这儿，从不肖想去坐实那个“坐”字。她让皇帝坐着，自己就搬个绣墩坐在龙椅偏后一点，阴影刚好能罩住她半边身子。皇上咳嗽一声，她递上参茶，顺口就把对某件政事的看法，轻言细语地说了。皇上迷迷糊糊“嗯”一声，这事儿，就算定了调。
这“名分”二字，成了她最好的掩护。谁都抓不住她的把柄，她可没僭越，她只是个体贴的贤内助。可那帝国最核心的权力，就像水一样，无声无息地，顺着龙椅的纹路，流到了她的指尖。
有一年南边大旱，朝堂上为怎么赈灾吵翻了天。皇上被他们吵得头疼，捂着额头直摆手。这时候，一直静默的她，轻轻说了句：“户部李大人管过钱粮，熟悉底细；工部赵大人懂水利，能防次灾。不如让他二人同去，一个管粮，一个治河，既分了工，也…互相有个照应。”这话轻飘飘的，却一下子按住了争吵的关键。明面上是派差，暗地里，是把两派的人拴在了一条船上，谁也别想独吞功劳，也别想推卸责任。这“平衡”的功夫，玩得炉火纯青。
皇上后来常对人夸：“皇后啊，是朕的福气。”这话半真半假。真的是，这架庞大帝国的马车，确实靠她在暗处帮着拉拽，才没散架；假的是，他大概也渐渐分不清，这马车究竟要驶向谁的目的地了。宫里宫外，心知肚明的人越来越多。递上来的奏章，字里行间开始琢磨“内廷”的风向。几个皇子请安，眼神也不自觉地先往她那边瞟一瞟。
龙椅还是那张龙椅，冰冷、坚硬、刻满了龙的图腾。可当你凝神看去，那龙椅投射在地上的巨大阴影，形状却渐渐变了，不像盘龙，倒像一只展开羽翼的凤。她就栖在龙椅的影子里，用自己的方式，重新定义了何为“居中宫之位”。
你说她算成功了吗？史书不会为她单独开一篇列传。后世人翻到这一页，看到的依然是某个皇帝的年号。只有极细心的人，从那些平稳过渡的政令、那些巧妙的人事安排、那些本该动荡却意外平静的岁月缝隙里，或许能窥见一点端倪——曾有个女人，没有真正坐上龙椅，却把那股子掌控一切的力道，深深嵌进了龙椅背后的时光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