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月丁香六月婷婷综合永久
五月丁香六月婷婷综合永久
五月的风里,总带着点儿什么特别的味儿。不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花香,而是淡淡的,有点儿清苦,又有点儿甜丝丝的,顺着巷子口就飘过来了。不用看也知道,那是丁香开了。一簇一簇的,紫的白的,挤在枝头,热热闹闹的,可你凑近了细闻,那香气反倒捉摸不定,像个羞怯的旧梦。这花啊,开得急,谢得也快,一场雨过,地上便是细碎的一片,那缕幽香也就跟着散了,仿佛它的到来,就是为了告诉你,有些美好的东西,是留不住的。
可日子它不等人哪,眼睛一眨,五月那点带着愁绪的香氛还没在记忆里捂热,六月就踩着轻快的步子来了。这时候,主角换成了亭亭的荷花,或者,我们更习惯叫它“婷婷”——水面上那么一站,绿裙子衬着粉白的面庞,又端庄,又鲜活。它不像丁香那样躲着藏着,它大大方方地站在亮处,迎着太阳,每一片花瓣都舒展开,透着股生命勃发的劲儿。你看着它,心里那点因为丁香凋零而生的怅惘,好像也被这明亮的阳光和舒展的叶子给熨平了。
从五月的丁香,到六月的婷婷,这景致的转换里,藏着点儿生活的趣味。我们总在追逐一种“永久”,希望花开不败,好景常在。可这自然呐,偏偏是用一种流转的方式,来成全另一种意义上的“长久”。丁香的美,在于它的短暂与含蓄,那种“综合”了喜悦与轻愁的复杂滋味,让你年年都想再寻;而荷花的美,在于它的饱满与绽放,是生命在盛夏里一次尽情的表达。它们一前一后,一收一放,仿佛在说着同一条道理:这世间的“好”,从来不是凝固的雕像,而是一条流动的河。
这让我想起老巷子里住着的那些人家。张家窗台上五月必定摆着两盆丁香,说是老爷子生前喜欢的;李家呢,六月总要采些新鲜的荷花苞,插在堂屋的青瓷瓶里,满室清凉。你说他们是在追念短暂的花期吗?好像不完全是。他们更像是在这年复一年的、固定的仪式里,找到了一种与时光相处的方式。花的“短暂”,因为人的这份“念想”与“重复”,竟也生出一种绵长的、近乎“永久”的意味来了。这种“永久”,不是物品的不腐,而是情感的延续和季节的轮回在心里的那份笃定。
所以你看,我们何必执着于让一朵花永远挂在枝头呢?五月的丁香谢了,它把舞台和期待留给了六月;六月的婷婷终将结出莲蓬,又把故事留给秋风。这种接续,这种在变动中保持的、内在的生命韵律,或许才是我们心底真正渴望的“综合永久”。它不在某个凝固的瞬间,而在这一路看过、闻过、感受过的整个过程里。就像我们过日子,盼头从来不是一个终点,而是这晨昏交替、四季分明里,那份踏实向前的暖意。
下一个五月,丁香还会如约而来,带着它熟悉的、有点儿矛盾的气息。而我们知道,等这份幽静散去,紧接着的,必将是六月那毫无保留的、亭亭玉立的晴朗。年复一年,它们就这样静静地、轮流地,在时光里写下“长久”两个字的真正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