啊哈哈溢出来了
啊哈哈溢出来了
你有没有过这种时候？水龙头拧开了，水哗哗地流，脑子里想着别的事儿，眼睛看着窗外的云。等回过神来，哎呀，池子里的水早就满了，正顺着边沿，一股一股地往外淌。手忙脚乱地去关龙头，水还是溢了一地。看着那一滩水，心里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，常常不是懊恼，反倒是有点想笑——啊哈哈，又溢出来了。
这种“溢出来”的感觉，其实生活里到处都是。就像你心里头那点高兴劲儿，藏都藏不住，非得从嘴角眉梢跑出来。又或者，一肚子的话憋了太久，碰到对的人，就跟开了闸似的，咕咚咕咚往外倒，想收都收不住。这种满溢，它不是坏事，它是一种“太够了”的状态，是生命力自个儿在往外探头探脑。
我有个朋友，是个画画的。他就有个挺怪的癖好，调颜料不喜欢用小碟子，非爱用个大白盘子。他说，颜色挤在小小的格子里，太憋屈，得让它们有流淌、碰头的空间。有好几次我去他画室，都看见那大白盘子里，群青混着橘红，翠绿迭着鹅黄，热闹得不行，都快从盘沿漫出来了。他却看得津津有味，说：“你看，这颜色它自己会‘找朋友’，在这儿碰一下，在那儿融一点，出来的效果，比我想的还要有意思。”他管这个叫“色彩的溢出效应”，是计划之外的惊喜。
想想也是，咱们现在过日子，是不是太讲究“刚刚好”了？饭，八分饱；话，说七分；情绪，最好不露声色。一切都控制得精准，像用尺子量过一样。稳当是稳当了，可总觉得少了点活气儿，少了点那种意料之外的“滋啦”声。有时候，就得允许自己“溢出”那么一点点。热情溢出来一点，说不定就感染了身边的人；想法溢出来一点，可能就碰撞出了新点子；哪怕是疲倦溢出来了，哭一场或者发会儿呆，也是一种畅快的排遣。
当然，我可不是说由着性子胡来，把生活过得像打翻的调色盘一样乱七八糟。这“溢出”的妙处，在于它底下得先有个“满”的底子。你得先有那一池子实实在在的水，有那满盘扎实的颜料，它溢出来的，才是好东西。要是本身就没二两墨水，那溢出来的，恐怕就只能是尴尬了。所以啊，咱们平时该蓄水还得蓄水，该研磨还得研磨。
我挺怀念小时候那种简单的“满溢”。夏天吃西瓜，非得把脸埋进去，啃得汁水顺着下巴、胳膊肘一直流到地上，那种甜，是带着放肆劲儿的甜。现在切成小块，用叉子送进嘴里，文明是文明了，可总觉着，少了那么点痛快淋漓的劲儿。那种“溢出来”的狼狈和开心，是连在一起的。
所以下次，如果感觉什么东西在你心里头已经装得满满当当，快要溢出来的时候，或许不用急着去找个盖子把它按下去。不妨就带着点看热闹的心情，啊哈哈地笑一笑，看着它流出来一点，看看它能带你去哪儿。没准儿，那溢出来的一小滩，在阳光下，会映出你从未留意过的彩虹呢。生活嘛，有时候就需要这点计划外的、小小的“泛滥”，它提醒你：嘿，你这家伙，活得还挺饱满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