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搞人人吊人人射
人人搞人人吊人人射
老张蹲在小区花坛边，盯着手机屏幕直摇头。隔壁单元的小年轻们凑在一块儿，手指头在屏幕上划得飞快，嘴里嚷嚷着“搞他”“吊打”“这波射得漂亮”。他听得云里雾里，忍不住凑过去问：“你们这天天‘搞、吊、射’的，到底折腾啥呢？”几个小伙子噗嗤笑了：“叔，咱们开黑打游戏呢！”
这话茬一开，倒让我琢磨起来。如今这叁个字，早不是原先那点意思了。它们像长了腿似的，从街头巷尾的粗话，溜进了年轻人的日常词典里。你说“搞个项目”，那是正经工作；“这操作真吊”，成了由衷佩服；“瞄准目标射击”，更是职场里的高频词。字还是那几个字，魂儿却换了新衣裳。
就拿我们办公室来说吧。上周例会，项目经理敲着白板喊：“这个季度必须把新方案‘搞’出来！”底下小李悄悄撇嘴：“说得轻巧，资源不给够，拿头搞啊。”结果第二天，人家真带着组员熬通宵，把原型图整出来了。演示的时候，客户代表眼睛一亮：“这设计思路‘吊’啊！”你看，同一个字，有人当成压力，有人当成燃料。
更妙的是“射”这个字。早年间在工地，老师傅教徒弟打水平线，总吆喝“眼要准，线要射得直”。现在做新媒体的小赵也说“内容要像箭一样射中用户痛点”。从混凝土到流量池，内核都是精准发力。我忽然觉得，这些字眼儿的变迁，像面镜子似的，照着咱们过日子那股子劲儿——哪有什么高大上的秘诀，不过是遇见坎儿就“搞”，找到门道就“吊”，看准机会就“射”。
不过话说回来，这些词儿用多了，偶尔也让人心里打鼓。上次听俩初中生聊天，一个说“我昨天把数学作业搞定了”，另一个接茬“那你可太吊了，我连题干都没射明白”。我在旁边听着，既想笑又有点恍惚。语言这玩意儿，泼辣起来像野马，拽着时代的缰绳狂奔，把老规矩甩得一干二净。
巷口修车摊的王师傅有句话挺在理：“管它黑话白话，能递清楚心思的就是好话。”他拧着扳手给我比划：“你看这螺丝，太紧了要滑丝，太松了不顶事。说话做事都一样，得使巧劲。”就像现在年轻人说的“搞钱”，背后是琢磨门道的勤快；“吊炸天”，藏着发现亮点的眼睛；“精准射击”，更离不开日积月累的瞄准。词儿野了点，理儿却正。
黄昏时候，老张又晃到花坛边。那帮小年轻还在激战，只是喊的话变了：“注意配合！”“经济差先发育！”他眯眼瞧了会儿，忽然觉出点味道来——哪有什么纯粹的胡闹呢？那些热气腾腾的词儿底下，都是活生生的人在较劲、在琢磨、在寻找自己的靶心。路灯啪地亮了，光晕染开在水泥地上，像靶环似的一圈又一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