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又大又粗又黄
中又大又粗又黄
说起这标题里的几个字,您可别想歪了。我这儿想聊的,是咱生活中实实在在、触手可及的东西——比方说,老家院子里那棵老槐树。
那树是真“中”。河南话里夸一个东西好、扎实、靠谱,就说它“中”。这老槐树在我家院子里站了怕有上百年,打我太爷爷那辈就在了。树干得两叁个人才能合抱,树冠撑开来,能罩住大半边院子。夏天太阳毒辣辣的,可一走到它底下,那股子阴凉立刻就把人包裹住,浑身的燥热“唰”一下就退了。这树,给几代人遮过阳、挡过雨,你说它“中不中”?
它也确实“大”。不光是体格大,气派也大。春天开一树繁花,那香气能飘出半条街去,蜜蜂嗡嗡地围着转,热闹极了。到了夏天,满树叶子绿得发黑,密不透风,成了鸟雀的乐园,从早到晚都能听见叽叽喳喳的叫声。这份生机勃勃的“大”气象,是任何精致盆栽都比不了的。
“粗”就更不用说了。树皮糙得跟老农的手掌似的,沟壑纵横,摸上去扎手。可就是这份粗粝,扛住了不知多少回狂风暴雨。有一年下雹子,鸡蛋大的冰雹把邻居家新栽的香椿树打得七零八落,可这老槐树呢,掉了些叶子断了几根细枝,主干纹丝不动,雨一停,照样精神抖擞。这“粗”,是历经风雨后的底气,是岁月磨出来的韧劲儿。
最后说到这“黄”。秋天一来,槐树的叶子慢慢变了颜色,不是一下子金黄,而是由绿转淡,再染上些鹅黄,最后才是一片温暖厚重的金黄。风一吹,叶子簌簌地落,院子里就像铺了一层软软的地毯,踩上去沙沙响。傍晚夕阳的余晖照过来,整棵树,连同地上的落叶,都金灿灿的,透着一种安详又富足的光。这“黄”,不是萎靡,是沉淀,是成熟,是给一年光景一个暖洋洋的交代。
这么一想,这“中、大、粗、黄”四个字,说的哪里只是一棵树呢?它好像是我们心底某种向往的缩影。我们喜欢的东西,常常就带着这些特质。比如一口老铁锅,得厚重扎实(中),容量够大能炖得下一只鸡(大),锅壁得厚实经得起火燎(粗),用得久了,锅底泛出一层油润润的、安稳的黄色光晕(黄),那炒出来的菜才叫一个香。
又或者,像长辈们的爱,常常也是这种风格。话可能不多,甚至有点笨拙(粗),但那份心意是实实在在、顶顶靠得住的(中)。他们的关怀,像大树冠一样,想把你能照顾到的地方都罩住(大)。那份深情,不张扬,却如同秋日阳光,是经过时间酿造后,透出的那种温润的、让人心安的色泽(黄)。
现在很多东西都讲究个“精致”、“小巧”、“快捷”。这当然没什么不好,时代在变嘛。可有时候,看到那些过于光滑、轻巧、颜色鲜亮却总觉得缺点什么的东西,我脑子里就会冒出老家那棵老槐树的影子。它或许不“时尚”,但它站在那里,就是一种“存在”,一种让你觉得踏实、安心、有根的存在。
这种“存在感”,或许正是那“中、大、粗、黄”背后,最吸引人的地方。它不讨好你,不迎合潮流,只是默默地、有力地站在那儿,告诉你什么是经得起时间打磨的“实在”,什么是生活本该有的、厚重而温暖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