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7人人人人操
97人人人人操
前阵子翻老相册，看到一张1997年的班级合影。嚯，那叫一个青涩，一个个站得笔直，眼神里透着那股子说不清的劲儿。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：“97级，加油！”字迹有点晕开了。盯着这张照片，我脑子里突然蹦出个词儿——不是照片上的字，而是当时我们私下里常吼的一句口号，带着戏谑，也带着一股蛮劲：“97，人人人人操！”
这话糙，理可不糙。你琢磨琢磨，那是个什么年头？香港刚回归，大街小巷放着《东方之珠》。信息呢，还没现在这么爆炸，但新世界的门缝，已经嘎吱嘎吱地被撬开了。我们这群半大孩子，就站在那道门缝边上，光透过来，晃得人心里既兴奋，又没底。
“操”这个字眼，在我们那儿，可不是什么脏话。它是一种状态，是跟生活较劲，跟自己死磕。早上五点半爬起来跑操，冬天冻得鼻涕横流，嘴里哈着白气，心里骂着，脚下却不敢停，这叫“操练”。晚自习做到眼皮打架，用圆规尖扎自己大腿提神，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的题海，想着非得把它“攻克”了，这也是一种“操”。
那时候，目标简单得近乎粗暴。千军万马挤独木桥，为的就是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。没有手机分散注意力，娱乐顶多是课间传阅一本《当代歌坛》，或是偷听两耳朵广播里的流行歌曲。所有的精力，所有的躁动，都憋着，然后转化成一种单调又强大的行动力。现在回头看，那种全身心投入的“沉浸感”，那种心无旁骛的“聚焦”，反倒成了后来再也难找回的珍贵状态。
我记得有个同学，数理化奇好，但英语一塌糊涂。他就跟英语“操”上了。课本上的单词，他一个不落地抄在手掌大的小本上，吃饭排队看，上厕所也看。整整一年，那小本被翻得卷了边，油乎乎的。后来高考，他英语破天荒及格了。拿到分数那天，他也没大喊大叫，就是靠着教室门框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说了一句：“总算没白操。”那种把一件事做到极致，哪怕笨拙，也非要做出个结果的劲儿，大概就是那个时代给我们打下的烙印。
当然，不是所有的“操”都有结果。也有很多同学，拼尽了力气，还是被那道门槛拦在了外面。他们中的许多人，后来辗转去了南方，进了工厂，或者做点小生意。生活换了赛道，但身上那股子肯“操”的韧劲没丢。在流水线上成为技术能手，在市场中摸爬滚打站稳脚跟，这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“死磕”与“沉浸”？时代给了我们同一张考卷，但人生的答案，却可以写在不同的纸上。
如今，世界变得太快，选择多到让人眼花缭乱。我们获取信息容易，但专注一件事却变得很难。动不动就“内卷”，时不时就“躺平”，好像总在两个极端之间摇摆。反而有点怀念当年那种带着点傻气的“一根筋”。认准一个方向，管它叁七二十一，先“操”起来再说。那种全情投入的“心流”状态，那种解决问题带来的纯粹快乐，比结果本身更让人踏实。
那张老照片里的同学们，如今早已散落天涯，有的发了福，有的秃了顶。但每次聚会，叁杯酒下肚，眼睛里闪动的，还是当年那股不服输的光。我们聊起现在的工作、家庭、孩子，也总会不经意地绕回九七年，绕回那些燥热的晚自习，那些跑不完的操场圈。那些一起“操”过的日子，像一块粗糙的磨刀石，把我们的青春，磨出了刀刃，也磨出了厚度。
所以，“97人人人人操”，它不只是一句粗口，更像是一个时代的注脚。是我们那代人，用一种最直接、最笨拙的方式，向生活发出的宣战书，也是我们拥抱未来时，那份忐忑又坚定的全部家当。它对于奋斗，对于聚焦，更对于在别无选择的年纪里，把自己全部押上，换一个无怨无悔。这股子劲儿，你说，是不是无论放到哪个年代，都不过时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