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见被车撞了
梦见被车撞了
半夜猛地坐起来，心脏突突地跳，像要从嗓子眼儿蹦出去。伸手摸一把额头，全是冰凉的汗。梦里那束刺眼的车灯，还有“砰”的那一声闷响，太真了，真得我现在胳膊腿儿都好像还在发麻。屋里黑漆漆的，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，我喘了好一会儿气，才慢慢回过神——哦，是梦啊。
可这梦也太具体了。我记得是条灰扑扑的老街，路灯坏了一盏，光线半明半暗的。我好像是要去街对面买点什么，一只脚刚踏下马路牙子，那辆车就一点声音也没有地冲过来了。快，快得来不及有任何念头，只有一片白茫茫的光。接着就是腾空，失重，然后重重摔在地上的钝痛。奇怪的是，梦里倒不觉得多疼，就是一种彻底的“散了架”的感觉，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，瘫在那儿，动弹不得。
醒了之后，这感觉还赖在身上，久久不散。我靠在床头，忍不住琢磨，怎么会做这么个梦？是白天过马路看手机太冒险，潜意识来敲警钟了？还是最近心里头，压着什么事儿，觉得自己被什么“撞”了一下，有点缓不过劲儿来？
仔细想想，好像都有点儿。白天在城里奔波，过马路时确实常常分心，回个信息，扫一眼新闻，绿灯亮了就跟着人流走，几乎没好好看过两边的车。那种现实麻木，可能早就埋下了种子。而工作上呢，最近一个项目推进得不顺，感觉就像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，使不上力，又绕不过去，憋闷得很。这梦，说不定就是把这两种“撞”揉在一块儿，给我来了个全景式体验。
这么一想，梦里那悄无声息的车，就更有点意味了。它不像那些鸣着喇叭的，你至少知道要躲。它是安静的，藏在昏暗里，等你毫无防备的时候，给你一下。这多像生活中那些突如其来的变故，或者长期忽视的小问题，最终酿成的那个让你措手不及的后果。你以为风平浪静，其实暗流早就涌动了。
我记得梦里被撞倒后，视角很奇怪。我能看见自己躺在几米开外的地上，也能看见那辆车停在不远处，车门开着，里面却黑洞洞的，没有人下来。整个世界突然变得非常安静，时间也像拉长了的糖丝，缓慢，黏稠。那种感觉，不是恐惧，更像是一种抽离的观察。我在看着“我”，心里头飘过一个念头：这就完了吗？好多事，好像还没来得及做呢。
这个念头，大概是整个梦留给我的，最清晰的一笔。它比车祸的冲击本身，更让我心里一紧。我们每天忙忙碌碌，挤地铁、赶 deadline、应付琐碎，是不是也陷入了一种现实麻木？对潜在的危险视而不见，对真正重要的情感和愿望，也习惯了拖延和搁置。总觉得日子还长，直到某个瞬间——也许是梦里的一声巨响，也许是现实里一记闷棍——才猛地惊醒，发现自己可能正站在那条昏暗的马路边上。
窗外的天色，不知不觉泛起了蟹壳青。城市的轮廓一点点清晰起来，早班车的动静隐约传来。梦的惊悸，终于慢慢退潮。我下床喝了口水，冰凉的液体划过喉咙，带来一种真实的、活着的触感。这个不请自来的梦，像一次不愉快的演习，一次生硬的危机预警。它用最直白的方式问我：你对你正在过的生活，足够清醒吗？你对你珍惜的人和事，足够上心吗？
我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街道上渐渐多起来的车流。它们有序地行驶着，红灯停，绿灯行。白天的世界，规则清晰，看起来安全得多。但我知道，那梦里的老街和无声的车，或许并没有真正消失。它可能化形成了别的什么，潜伏在日复一日的习惯里，潜伏在每一次的侥幸和忽视里。这个早晨，因为一个梦，我似乎对眼前这片再熟悉不过的、渐渐苏醒的风景，生出一点不一样的警惕和珍惜。得好好看看路，不仅是脚下的，还有心里的那条。毕竟，没人希望那种“散了架”的感觉，在任何意义上成为现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