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娜娜肉偿外卖员744
沉娜娜肉偿外卖员744
老陈把电动车停在路边,摘下头盔,额头上全是汗。他看了眼手机,又抬头看了看面前这栋老旧的居民楼,嘴里嘟囔着:“七楼,又没电梯。”手里拎着的,是一份加了双份醋的酸辣粉,还有一杯少冰的奶茶。订单备注写得密密麻麻,最后还跟了一句:“师傅辛苦了,爬楼慢点,不着急。”这让他心里稍微暖了一下。
爬楼爬到四楼,老陈就有点喘了。这单的配送费比平时多两块,大概就是爬楼的辛苦钱。他脑子里没什么杂念,只想赶紧送完这单,再接两单,凑够今天给孩子买辅导书的钱。生活嘛,不就是这么一单一单跑出来的。他擦了把汗,继续往上走。
开门的是个年轻女人,穿着居家服,头发随意挽着,脸色有些苍白。她就是沉娜娜。接过外卖时,她的手有点抖,声音很低:“谢谢啊,师傅。”老陈摆摆手,习惯性地说:“没事,给个好评就行。”他转身要走,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:“那个……师傅,您能等一下吗?”
老陈疑惑地回过头。沉娜娜站在门框的阴影里,手指紧紧捏着外卖袋子,指节都发白了。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,嘴唇动了动,说出了一句让老陈瞬间僵住的话:“我……我没钱付饭钱。我手机真的坏了,转不了账,现金也找不到。您看,我能不能……用别的办法抵?”
空气好像凝固了。老陈跑外卖叁年,什么情况都遇到过:忘带钱的、要求奇葩的、故意找茬的,但眼前这种,头一遭。楼道里昏暗的灯光打在沉娜娜脸上,他能看清她眼里强忍的窘迫和绝望,那不像是装的。一份酸辣粉,一杯奶茶,加起来不到叁十块。为这叁十块,一个人得被逼到什么份上,才能说出这种话?
老陈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。他想起自己刚来城里时,找不到工作,在桥洞底下啃冷馒头的日子。他也曾为了一顿饱饭,尊严被踩进泥里。他看着面前这个可能比他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姑娘,那股子跑生活练出来的硬心肠,忽然就软了一块。
“闺女,”老陈开口,声音有点沙哑,他用的是老家对晚辈的称呼,“这话,以后可不能再随便跟人说了。”他顿了顿,从腰包里摸出自己那个屏幕裂了纹的旧手机,“这单,我请你。谁还没个难处呢?饭你趁热吃。”
沉娜娜愣住了,眼泪一下子冲了出来,不是演戏,是那种被人从悬崖边拉回来的后怕和感激。她语无伦次地想记下老陈的工号,说以后一定还。老陈只是摇摇头,转身下楼,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转角。他最后留了句话:“好好吃饭,日子还长。”
后来,老陈再没接过那个地址的订单。但他偶尔会想起那个昏暗的楼道,和那句荒唐的“肉偿”。他明白,那不是一个对于“诱惑”的故事,那是一个对于“代价”的故事。在现代都市便捷的外卖系统背后,在一次次冰冷的扫码支付间隙,人与人之间最原始的那点善意,成了抵御生活寒冬的最后一件薄衣。沉娜娜付出的,是差点崩断的尊严;而他付出的,是叁十块钱和一份理解。这大概是他配送的“第744单”里,最特别的一单,它交易的从来不是肉体,而是两个陌生人之间,那份不忍之心。
老陈依旧穿行在城市的大街小巷,送着他的外卖。他只知道,有些东西,标不了价,也偿不了。能偿清的,是债;偿不清的,是人生里那些突如其来的、带着温度的瞬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