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大用力深一点老师男男小说
好大？用力？深一点
林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，指尖有点发凉。教室里空荡荡的，就剩他和讲台边那个男人。窗外的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，空气里飘着粉笔灰的味道，还有……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紧绷感。
“陆老师，您找我？”林默开口，声音比他自己想的要干涩。
陆远转过身，手里还捏着半截粉笔。他没穿西装外套，白衬衫袖子挽到手肘，露出结实的小臂。这个男人是学校新来的体育老师，却总往他们美术系跑，说是想学素描。系里指派林默这个高材生给他“补补课”。
“嗯，坐。”陆远指了指画架前的椅子，自己则靠在堆满静物的桌子旁，“上次你说的那个结构，我回去想了很久，还是有点摸不着门道。”
林默走过去，翻开素描本。陆远的画……该怎么说呢？力气很大，线条又黑又重，恨不得把纸戳穿，但形总是飘的，像一头莽撞的野兽困在二维的牢笼里。
“这里，”林默用铅笔虚虚圈着石膏像的颧骨，“您画得太‘实’了，反而显得平。要理解底下的骨骼支撑，感受它的转折，然后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寻找合适的词，“然后稍微‘松’一点，让线条呼吸。”
“松一点？”陆远凑近了些，带着运动后淡淡的汗水气味，不难闻，反而有种蓬勃的生命力。他眉头紧锁，盯着那画，“可我总觉得，不够有力。是不是……得再‘用力’些？”
“不是物理上的用力。”林默摇头，指尖无意识地在纸上划过一道轻而肯定的弧线，“是理解上的‘深入’。你看这肌肉的走向，它连着这里，托着那里……”
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，因为发现陆远没在看画，而是在看他的手。那目光沉甸甸的，带着审视，又好像有点别的什么。
空气安静了几秒。远处操场传来隐约的哨声。
“我好像有点明白了。”陆远忽然说，声音有点哑。他拿起一支炭笔，另抽了张纸，“你是说，先看到‘里面’，再画‘外面’？”
“对！”林默眼睛一亮，没想到这个体育老师悟性这么高，“就像您教学生跳高，得先让他们理解发力顺序和身体姿态，光靠一股蛮劲往上冲，是过不了杆的。”
陆远笑了，嘴角扯出一个有点痞的弧度：“拿我的专业堵我？”他低下头，炭笔在纸上刷刷作响。这次，他的线条变了，不再是笨重地覆盖，而是有了寻找、试探和肯定的过程。虽然还是生硬，但那个形，居然抓住了。
“有点意思。”陆远自己都惊讶了，他侧头看林默，“是这样吗，‘深一点’？”
“对，就是这样！”林默有点兴奋，身体不自觉地靠过去，指着画面上一个微妙的转折，“这里，再肯定一点点，就完美了。”
两人的肩膀几乎碰在一起。林默能感觉到陆远身上传来的热量，还有他专注时轻微的呼吸声。这个距离，超过了普通师生该有的界限。他想退开一点，脚却像钉住了。
陆远忽然停了笔。画室里只剩下窗外归巢鸟雀的叽喳。
“林默。”他叫他的名字，不是“林同学”。
“嗯？”
“你教得很好。”陆远说，目光从画纸移到林默脸上，那里面翻涌着林默看不懂的情绪，很浓，很沉，“比我遇见过的大部分老师都好。”
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。他垂下眼，看见陆远握笔的手，指节粗大，手背上有青筋，但此刻画出的线条却那么细腻。一种奇异的反差。
“是您……您理解得快。”他低声说。
陆远没接话，只是又看向自己的画。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像是自言自语般开口：“以前总觉得，什么事都得使足劲才行。现在想想，有些地方，或许真得像你说的，得往‘深处’走，才能摸到门道。”
他话里有话。林默听出来了，指尖微微蜷缩。画室里的光线更暗了，夕阳的余晖给一切都镀上毛茸茸的金边，包括陆远棱角分明的侧脸，也包括两人之间那不足半尺、却仿佛充斥着无形张力的空气。
“那……”林默清了清嗓子，试图找回一点老师的架势，“我们今天先到这里？您回去可以把这几张几何体再练练，重点体会一下明暗交界线的变化。”
陆远点点头，很慢地收拾画具。动作拖沓，不像他平时雷厉风行的作风。临走前，他站在门口，又回头。
“下次课，”他说，“还是这个时间？”
林默站在画架旁，点点头。直到那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，他才长长地吁了口气，发现手心竟有些潮。他低头看着陆远最后画的那张素描，那些不再蛮横的线条，仿佛在纸上悄悄诉说着另一种形式的“力量”。
窗外的天，彻底暗下来了。但画室里的灯，林默迟迟没有去开。他就在这片昏昧里站着，心里某个地方，好像也被那炭笔，不轻不重地，画下了一道崭新的印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