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人爱人人草操
人人爱人人草操
老李头蹲在小区花坛边，眯着眼瞧那一片刚冒头的绿苗子。邻居路过打趣：“李叔，又伺候您这宝贝草呢？”老李头嘿嘿一笑，手指轻轻拂过草尖：“这可不是普通草，这是咱楼里大伙儿一起种的‘人人草’。”说着，他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子，上面密密麻麻记着：周二王阿姨浇水，周四小张松土，周末孩子们来除杂草。
这事儿得从半年前说起。那时候啊，这片花坛光秃秃的，黄土裸露着，看着就让人心里发干。物业也管不过来。有个周末，几个跳广场舞的阿姨随口念叨：“要是有点绿色多好。”这话被刚放学的小学生听见了，孩子脆生生地说：“那我们种点东西呗！”就这么一句，像颗种子掉进土里。
起初谁也没当真。可第二天，真有孩子从家里带了几包薄荷种子来。王阿姨看见了，顺手就把家里浇花的壶提了下来。路过的快递小哥小张，停下车帮忙翻了翻土。就这么的，你添把土，我浇瓢水，没人组织，也没人指挥。慢慢地，这花坛竟真绿了起来。种的也不是什么名贵花草，就是些好活的薄荷、马齿苋、还有不知名的野花种子。
有意思的是，这片草地好像有自己的脾气。它不归某一个人，所以人人都惦记着。下班回来的年轻人，会蹲下来看看土干不干；带孩子散步的家长，会指着叶子教孩子认植物；连总板着脸的保安大哥，傍晚巡逻时也会顺手把歪倒的牌子扶正。这片草成了大家心里一个柔软的念想，一种不用言说的默契。
我那天问老李头，这草到底算谁的。他点了根烟，慢慢说：“你说这阳光算谁的？这吹过的风算谁的？有些东西啊，就得‘共享’着才活得更旺。”他用的这个词真贴切——共享。这片草地不就是吗？它共享着所有人的照料，也共享着所有人的目光。它让那些原本擦肩而过的人，有了停下来说话的理由。
最让我触动的是上个月。连续暴雨，花坛淹了一大半。大家都以为这草肯定活不成了。可雨停后，不知是谁先开始的，陆陆续续有人来清理积水、扶正苗子。楼上的退休教师赵爷爷，还专门查了资料，告诉大家哪些草耐涝、该怎么补救。那片绿啊，硬是在大家手里又缓了过来，现在长得比之前还精神。
有时候傍晚，你会看见这样的场景：孩子们在草坛边追逐，老人在旁边石凳上聊天，下班的人匆匆走过时也会放慢脚步。这片草地像块小小的磁石，把整栋楼的人气儿悄悄聚拢在一起。它没什么特别的，就是些寻常的绿色。但正是因为寻常，才显得珍贵——原来人与人之间的联结，也可以像草一样，从最平常的土壤里生长出来。
现在想想，我们总在寻找那些宏大的、激动人心的联结方式。却忘了，有时候社区共建就藏在给一片公共的草地浇瓢水这样的小事里。这种自发参与不需要什么响亮的口号，它就是自然而然发生的，像草籽随风落地，遇到合适的泥土就生根发芽。
老李头的小本子还在继续记着。最近新添了一行：302室新婚的小两口，主动认领了每周施肥的活儿。你看，这片“人人草”还在蔓延呢，从土里长到纸上，又从纸上长到人心里去。它不声不响地，编织着一张柔软的网，网住的是越来越浓的人情味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