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黑棒干少妇
大黑棒干少妇
老王蹲在村口的石磨旁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,像根歪斜的黑木棍。他眯着眼,看村道上那辆红色电动车颠簸着开过去——是村西头老李家的媳妇小娟,刚从镇上回来。车后头绑着个沉甸甸的麻袋,里头那根新买的铁锹柄,露出一截乌漆麻黑的头。
“哟,小娟又置办家伙什啦?”老王吐出口烟,嗓子眼里含着笑。那铁锹柄他认得,老榆木的,镇上刘铁匠的手艺。去年开春,他家地头那棵老榆树让雷劈了,树干芯子烧得炭黑炭黑的,斧头砍上去都冒火星子。刘铁匠说这木头瓷实,做锹把十年不坏。
小娟刹住车,一条腿支在地上。汗把鬓角的头发黏在脸颊边,红褂子洗得发白,袖口卷到胳膊肘。“王叔,您眼可真尖。”她回头瞅了眼麻袋,“后院菜地该翻土了,旧的那根使不上劲,一使劲就晃悠。”
老王点点头,没再说话。他想起小娟刚嫁过来那年,细皮嫩肉的,拎半桶水都晃悠。老李在城里工地干活,一年回不来两趟,家里叁亩地、两个老人、一个娃,全压在这女人肩上。才五年光景,那双手伸出来,茧子硬得能刮萝卜皮。
那根大黑棒子,就在小娟家后院立起来了。它可真不算好看——通体黝黑,树皮早剥干净了,木纹扭得像麻花,握把的地方被磨得泛起一层油光光的暗亮。小娟使唤它的时候,有种特别的架势:左脚前踏,腰沉下去,双手一上一下攥紧了,嘿一声,锹头就深深吃进板结的土里。再一撬,黑油油的土块翻起来,带着草根的腥气。
这工具成了她的倚仗。春天撬冻土,夏天挖排水沟,秋天起土豆,冬天砸冰取水。有回半夜野狗蹿进鸡窝,小娟抄起门后的黑棒子就冲出去,一棍子敲在青石板上,火星子溅起来,吓得那畜生嗷呜逃了。棒身上多了道白印子,她用掌心抹了抹,照旧立在门后。
村里闲话不是没有。张寡妇有一回压着嗓子跟人说:“一个年轻媳妇,整天抡那么根粗家伙,像什么样子。”话传到小娟耳朵里,她正给玉米地除草。直起腰,把额头的汗抹到黑棒子上,笑了:“婶子,地里的庄稼可不认你是男是女,它只认力气和雨水。”
变化是慢慢发生的。先是她走路的样子,从前细碎的步子变得又稳又实,脚底板拍在地上,咚咚的。再是说话,从前蚊子哼哼似的,现在隔条垄沟喊人,清亮亮传得老远。连她家那小子,在外头受了欺负,不喊爹,倒跑回来找娘。小娟也不多说,拎着棒子领孩子到人家门前,客客气气把事儿说开,那棒子就随意拄在脚边。
老王有天傍晚路过她家后院。小娟刚干完活,正舀水冲洗那根黑棒子。水流冲过棒身,那些扭结的木纹在夕阳下泛着潮湿的光,像活过来的黑龙筋脉。她洗得很仔细,连握把的凹痕里都用手指抹过。洗完了,也不急着收,就把它斜靠在爬满丝瓜藤的架子上,自己坐在门槛上歇气。
工具这东西,用久了就沾着人的魂。老王忽然这么觉得。那根黑木棒子早不是刘铁匠手里出来的死物了,它身上有小娟掌心的温度,有泥土的印记,有砸冰时的震感,有深夜赶狗时的怒气。它硬邦邦地杵在那儿,沉默,却把什么都说了。
秋风起来的时候,老李从城里回来了,说要接全家去住楼房。小娟没点头也没摇头,领着男人到后院。棒子还立在老地方,她把男人的手拉过来,按在磨得最亮的握把处。老李的手一碰,就顿住了——那木头温润中透着韧劲,凹痕完全贴合掌心的形状,却不是他的形状。
后来小娟没走。老李过完年又回城里去了,说再多挣两年钱。红色电动车照样在村道上颠簸,麻袋里有时是化肥,有时是猪崽。那根大黑棒子呢,还守在门后,随时等着被一只长满茧子的手握住,往地里去,往生活深处去,结实实地撬开点什么。
老王现在蹲石磨旁,看见小娟骑车经过,还是会眯眼笑。他不再说那棒子,倒是偶尔看见城里回来的年轻人,手指头细白细白的,会莫名想起那截乌黑油亮的榆木。想起它吃进土里时闷实的声响,像心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