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在树上肠姬小满

发布时间:2025-12-31 14:10:36 来源:原创内容

抱在树上肠姬小满

这事儿得从村东头那棵老槐树说起。那树啊,怕是有上百年的岁数了,叁个人都合抱不过来。树冠撑开像把巨伞,夏天底下能坐一个生产队的人乘凉。可这树有个怪处,也不知是哪辈人传下来的规矩:村里的孩子,任你怎么皮,就是不准爬这棵老槐树。问老人为啥,他们总是摆摆手,含含糊糊地说:“树老了,有灵性,惊扰不得。”这话听得多了,我们这帮半大小子心里反而像有只猫在挠。

姬小满是我们里头最瘦小的一个,偏偏胆子最大。那年夏天热得邪乎,知了在树上没命地叫。我们几个躺在树荫下的草席上,盯着头顶那交错的枝丫发呆。密密的叶子后面,好像藏着另一个世界。“你们说,”小满忽然坐起来,眼睛亮晶晶的,“那上面到底有啥?会不会有个鸟窝,里头住着凤凰?”大家都笑他做梦。可他那眼神,我到现在都记得,那不是玩笑,是真信。

打破规矩的念头,就像一颗种子,一旦落在心里,就会自己生根发芽。我们开始偷偷计划,不是为着掏鸟蛋,也不是为着摘果子——那些别的树也能干。我们就是想上去,就想看看被祖辈们划为禁区的地方,到底是个什么模样。这大概就是少年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叛逆,或者说,是对“可能存在”的另一种风景,一种纯粹的向往。

行动定在一个午后,大人们都在歇晌。我们像游击队似的溜到树下。仰头望,树真高啊,树干上的纹路深得像老人的皱纹。二狗子先上,爬了没两米就滑下来,说手心直冒汗。轮到小满,他往手心啐了口唾沫,搓了搓,抱住树干,腿一蹬,竟然真上去了。他爬得慢,却稳,像只壁虎,紧紧贴着树皮。我们在下面屏住呼吸,只能听见树叶沙沙响,和自己咚咚的心跳。

他越爬越高,身影渐渐没入浓密的绿叶里。过了好一会儿,上头传来他压低了却掩不住兴奋的声音:“我的天……你们绝对想不到!”我们急得在下面跺脚,问他看见啥了。他却卖关子,只顾着自己惊叹。后来他才描述,在那树冠的中心,枝桠天然地交错成一个“窝”,躺在里面,四周都是树叶围成的墙,阳光只能筛下些碎金子似的光斑。风一过,整个“屋子”轻轻摇晃,仿佛树在呼吸。他说,那一刻,他感觉自己成了树的一部分,或者,树把他拥抱住了。

自从小满成功“登顶”,老槐树的禁忌在我们心里就破除了。它从一个神秘的符号,变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、可以亲近的所在。我们一个接一个地,在小满的指导下爬上去,体验那个树冠中心的“秘密基地”。那里成了我们分享玻璃弹珠、珍藏的连环画、乃至心里那点懵懂烦恼的地方。老槐树沉默地承载着我们所有细微的喜怒哀乐。

很多年后,我回到老家。老槐树还在,只是树下乘凉的老人换了一茬,追逐打闹的孩子也都是陌生面孔了。我站在树下,抬头望去,忽然明白了老人们当年的“规矩”。那或许并非迷信,而是一种最朴素的保护。他们用禁忌的形式,为这棵老树,也为我们,留出了一份不容轻易踏足的敬畏。而小满当年的那一抱,与其说是叛逆,不如说是一次谨慎的、充满好奇的叩问。我们用自己的方式,理解了树,也理解了规矩背后那层温柔的意思。

风吹过,树叶哗啦啦响,像是低语。我仿佛又看见那个瘦小的身影,正奋力向上,去拥抱一个童年里最大、最真实的冒险。那不止是爬上一棵树,那是我们第一次,用自己的手脚和心跳,去丈量了这个世界某个被隐藏的维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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