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林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窄巷两百元情缘
雨丝斜斜地打在青石板上,虎林巷深处那盏昏黄的路灯在积水里晃着细碎的光。我裹紧外套站在电线杆旁,看着阿梅从巷子尽头走来,高跟鞋敲出笃笃的声响,像要把这湿漉漉的夜晚凿开个口子。
她走到我面前,睫毛上还挂着水珠。“两百块。”声音很轻,却把雨声都压了下去。我摸出皱巴巴的钞票,她接过去塞进上衣口袋,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里发涩。这就是虎林巷子里两百块钱的爱情,像这场忽大忽小的雨,明知道天亮就会停,还是贪恋那点温度。
我们挤在六平米的出租屋里,墙皮剥落的地方贴着过期的电影海报。阿梅煮了两包方便面,火腿肠切成花瓣形状铺在面上。“你傻站着干嘛?”她回头瞪我,嘴角却弯着。窄巷两百元情缘就是这样,廉价却不便宜,我们都清楚这关系见不得光,可谁都不忍心戳破。
巷口卖栀子花的老太太
巷口总有个老太太蹲在台阶上卖栀子花,五毛钱一串。有次我买了两串别在阿梅衣领上,她笑了整晚。后来每次经过花摊,老太太都会朝我努努嘴:“今天的花特别香。”仿佛在提醒我,这世上终究有些东西是两百块买不到的。
阿梅有件褪色的红毛衣,袖口已经起球了也不肯扔。她说这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念想。深夜她常对着窗户织补,针脚细密得像在缝合什么。我躺在床上看她背影,台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,长得能盖住我整颗心脏。
某天她发烧到叁十九度,我守了她整夜。天亮时她突然抓住我的手:“要是能一直生病就好了。”话没说完就把脸埋进枕头。我懂她的意思,健康意味着要回到那个用两百块标价的世界里去。
虎林巷子里的爱情从来不讲明天。有次遇到巡警查暂住证,我们分头躲进不同岔路。我在垃圾箱后蹲到腿麻,却听见她在隔壁巷子哼着走调的歌——这是我们约定的暗号。窄巷两百元情缘教给我们最宝贵的技能,就是在黑暗里辨认彼此的呼吸。
后来拆迁通知贴满了巷口,老太太的花摊不见了。收拾行李时,阿梅把那件红毛衣塞进我背包最底层:“洗洗还能穿。”她没哭,但迭衣服的手在发抖。我忽然想起共度的第一个雨夜,她收下两百块时指甲掐进掌心的红痕。
推土机来的前一天,我们坐在打包的纸箱上分食最后一碗馄饨。热雾氤氲中,她突然说:“其实那晚我本来要去南方的。”汤勺在碗沿磕出清脆的响。虎林巷子即将消失,而两百块能买到的,不过是两个迷途的人互相借渡的船票。
现在高档住宅楼立在原处,我再没遇见过五毛钱的栀子花。有时翻出那件红毛衣,会想起她别着花哼歌的模样。窄巷情缘像墙上的水渍,房子拆了,痕迹却渗进了地底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