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机桶女人机
男人机桶女人机
老李蹲在维修铺门口，手里攥着个旧手机，屏幕碎得像蜘蛛网。他嘬了口烟，眯眼瞅着街对面——那家新开的“靓姐手机美容院”，粉得扎眼。他这家“老李维修站”，招牌褪色，玻璃柜里躺着的都是些老爷机。儿子总笑话他：“爸，你这手艺，快跟这些破机器一起进博物馆喽！”
这话听着刺耳，可老李心里跟明镜似的。对面来的不是同行，简直是另一个星球的物种。他修机子，讲究的是“芯”，是里头那密密麻麻的电路板、电容电阻。螺丝刀、烙铁、万用表，这些才是他的老伙计。手要稳，心要静，毛病得从根儿上找。哪像对面？贴膜、镶钻、换壳子，花花绿绿的，讲究个“面儿”。老李管这叫“表面功夫”，心里头有点瞧不上，觉着不是正道。
可生意不会说谎。这半年，来他这儿的人，越来越“怀旧”。要么是用了四五年的老机子有感情舍不得扔，要么是图便宜找他换个电池。年轻人，尤其是那些小姑娘，脚都不带停的，直接拐进对面那家粉店。老李隔着玻璃看，人家那环境，亮堂，香喷喷的，小姑娘们举着贴满水钻的手机自拍，笑声都能飘过来。
那天下午，来了个熟客张阿姨，拿着女儿淘汰下来的旧手机，想让老李看看能不能修好当备用。“老李啊，不是我说，你这铺子，也该拾掇拾掇了。你看人家对面，进去感觉就不一样。”张阿姨努努嘴，“我女儿说了，她们那叫‘用户体验’！我们这岁数不懂，但人家年轻人就吃这套。”
“用户体验？”老李念叨着这四个字，擦着手上的油污。他忽然有点琢磨过味儿来了。自己这“芯”的手艺，是根基，是里子，不能丢。可对面那“面”上的功夫，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“体验”呢？他想起儿子提过一嘴，现在卖手机，早不是光比参数了，比的是手感、观感、还有那种拿在手里的“感觉”。
这念头像颗种子，在他心里发了芽。他依旧埋头修他的“芯”，但开始留意对面。他发现对面老板娘偶尔也会拿台进水机、摔得不开机的机子，讪笑着过来请他“会诊”。他也发现，有些小姑娘来他这儿，问的不是技术，而是“李师傅，我这手机后盖刮花了，您这儿能换个好看点的颜色不？”
嘿，有意思了。这“男人机”和“女人机”，硬邦邦的“芯”和软乎乎的“面”，好像不是对头，倒像是一台完整机器的两面。少了哪面，这机器都转不圆满。
后来，老李的铺子有了点小变化。工具台还是那么乱，零件还是那么多，但墙角多了个小展示架，摆了几款时兴的手机壳和膜，颜色挺清爽。他还跟对面老板娘达成了“战略合作”：复杂硬件故障，对面引荐过来；想给修好的手机美容美容，老李就推荐过去。偶尔有客人嫌对面贴膜贵，老李也能帮着贴个基础款，手艺那叫一个稳准，气泡全无。
张阿姨再来时，乐了：“哟，老李，开窍啦？”老李嘿嘿一笑，用棉布仔细擦拭着一块刚修好的主板，头也没抬：“啥开不开窍的。机子嘛，里头要踏实，外面也得顺眼。咱这手艺是治里子，让人家用得久；捎带手管管面子，让人家用得乐。里外都舒坦，这机器才算是真‘活’了，对不？”
街还是那条街，对面的粉招牌依旧耀眼。老李的铺子没变粉，也没变香，但来来往往的人，好像多了些。有来找“芯”的，也有来问“面”的。老李觉得，这样挺好。这大概就是过日子，也是做生意的道理，哪儿有什么非此即彼，多是掺和着来，在里头找到那个让人和机器都舒服的平衡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