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妻子闺蜜的补偿》努努小嫂子
《妻子闺蜜的补偿》努努小嫂子
老李最近心里头堵得慌，像揣了块浸了水的棉花。老婆出差半个月，家里空荡荡的，连电视声都显得刺耳。他下班回来，对着冷锅冷灶，忍不住点了根烟，心里那点烦闷，随着烟雾一圈圈散开，又聚拢。
门铃响的时候，他正对着烟灰缸发呆。打开门，外头站着的是努努，老婆的闺蜜，他们一家都叫她“小嫂子”。她提着个保温桶，脸上带着点局促的笑。“静姐出差前特意叮嘱我，说你胃不好，一个人肯定瞎对付。我正好炖了汤，给你送点来。”努努的声音软软的，带着点南方口音。
老李忙让她进来。努努他是熟悉的，就住隔壁小区，常来家里和老婆聊天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。她丈夫前年车祸走了，一个人带着孩子，日子过得不容易，但人总是收拾得利利索索，见了人也总是先带叁分笑。老婆常说，努努太要强，什么都自己扛。
汤是山药排骨汤，熬得奶白，香气扑鼻。老李喝了一口，暖意从喉咙一直滑到胃里，那点冰冷的烦躁，好像被这热气驱散了些。他抬头，看见努努正安静地坐在对面，目光落在客厅一家叁口的合影上，眼神有点空。老李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。他知道，那眼神里有羡慕，或许，还有更深的东西。
从那以后，努努隔叁差五就来。有时送点自己包的饺子，有时是洗好的水果。她话不多，来了就收拾一下客厅，或者把老李胡乱堆在洗衣篮的衣服分好类。老李起初很不好意思，推辞说太麻烦她。努努却摇摇头，轻声说：“静姐帮过我很多。她不在，我帮着照应一下，心里踏实些。”她说这话时，手里正迭着老李的一件衬衫，动作仔细又自然。老李看着她低垂的侧脸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这算是一种“补偿”吗？老李琢磨过。补偿老婆对她的照顾？还是……补偿这个家里缺失的那点“人气”？他有点理不清。只是觉得，努努来了之后，屋里不再那么冷了。碗筷有人收拾，冰箱里总有新鲜饭菜，阳台上晾着的衣服，散发着阳光和洗衣液混合的、让人安心的味道。他甚至开始期待门铃响起。
有天晚上下大雨，努努来送伞——老妻白天打电话说忘带了。她发梢被雨打湿了些，贴在光洁的额角。老李递毛巾给她，手指不经意碰到，两人都愣了一下。空气忽然变得有点粘稠，只有窗外哗哗的雨声。老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、和自己家不一样的肥皂香，心里那点模糊的东西，好像忽然清晰了轮廓。他张了张嘴，想说点什么，比如“谢谢”，或者“坐会儿吧”，但喉咙发紧。
努努先挪开了目光，接过毛巾，擦了擦头发，声音比雨声还轻：“伞放这儿了。我……我得回去了，孩子还等着呢。”她转身走向门口，脚步有点匆忙。老李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，那句没说出的话，沉甸甸地压回了心底。他知道，有些线，看不见，但比钢筋还硬，碰不得。
老婆回来的前一天，努努最后一次过来，把借去的几本书还了。两人站在门口，一时无话。最后，努努抬起头，眼睛还是弯弯的，但里面的东西，老李有点不敢细看。“明天静姐就回来了，”她说，“这些天，打扰了。”老李忙说：“哪里的话，是我该谢谢你。”谢谢你这半个月带来的“温暖”和“烟火气”，他在心里补充。这个词，是他能想到的、最恰当也最安全的概括。
努努点点头，转身下了楼。老李关上门，背靠着门板，长长舒了口气。屋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带来的那种气息，淡淡的，很快就会散掉。他看着整洁得有点过分的家，忽然觉得，这半个月像一场格外真实的梦。梦里有温暖的汤，有细心的收拾，有雨夜潮湿的静默，还有一种微妙、克制、必须及时醒来的“陪伴”。
第二天，老婆风风火火地回来了，家里瞬间充满了她的大嗓门和行李箱滚轮的声音，热闹得有点陌生。吃饭时，老婆叽叽喳喳说着出差的趣事，老李笑着听，给她夹菜。窗明几净，汤热饭香。一切如旧，仿佛那半个月的插曲从未发生。只是偶尔，在阳台收衣服，或者闻到某种熟悉的肥皂味时，老李会有一瞬间的恍惚。他望着隔壁小区星星点点的灯火，心里那片被短暂温暖过的角落，轻轻落下了一层薄灰。有些“补偿”，还清了人情，却也悄悄留下了一点，说不清道不明的印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