宝妈晒儿子鸡9岁
宝妈晒儿子鸡9岁
最近在小区妈妈群里，看到李姐又发了条消息。是她家九岁儿子浩浩，正埋头在一摞练习册里写题的照片。配文是：“周末也不放松，宝贝加油！”下面跟着一串点赞和“真棒”的表情。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，心里头那股说不出的滋味，又翻腾起来了。
李姐是我们这群妈妈里出名的“教育积极分子”。从浩浩五岁起，英语班、思维课、钢琴课就没断过。用她的话说，“现在不鸡，以后哪拼得过人家？”她朋友圈里，经常是浩浩获奖证书的九宫格，或者孩子朗诵英文诗的视频。一开始，大家都羡慕，觉得这孩子真出息。可时间长了，味道好像有点变了。
上个月，几个孩子一块在楼下玩。别的孩子追着跑，笑声能把树上的鸟都惊飞。只有浩浩，蹲在花坛边，有点蔫蔫的。我走过去问他怎么不一起玩，他抬起头，小脸上架着副厚厚的眼镜，说了句：“妈妈说我今天奥数题还没做完，玩久了耽误时间。”那眼神，不像个九岁孩子该有的亮晶晶，倒像蒙了层雾。
这让我想起浩浩以前的样子。幼儿园时，他可是孩子王，点子多，爱闹爱笑。现在呢，话少了，人也静了，好像被那永远做不完的题，一点点抽走了那股活泛劲儿。李姐总说，这是“收心”，是懂事。可我心里头直打鼓：这“懂事”的代价，是不是太大了点？
我猜，李姐心里也未必完全踏实。有一次聊天，她叹了口气，说看着孩子这么累也心疼，可没办法。“你看现在升学竞争多激烈，别的孩子都在往前冲，你敢停吗？我这不也是为了他的未来嘛！”这话听着在理，可仔细一想，又觉得哪里被绕进去了。我们拼命推着孩子往前跑，跑向的那个“未来”，里头到底装着什么？是孩子真心喜欢的模样，还是只是我们心里头那份“别人家孩子”的蓝图？
说到“教育规划”，这词现在可太热了。好像不给孩子规划出一条金光大道，就是家长的失职。可规划来规划去，有时候是不是把孩子当成了一个项目，光想着怎么把他“打造”得更出色，更拿得出手，却忘了听听他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？浩浩有次悄悄跟我说，他最喜欢的是看昆虫，能蹲在地上看蚂蚁搬家看一个钟头。可这话他不敢跟妈妈说，因为“那是没用的，考试不考”。
孩子的童年，就像春天，该是蓬勃生长、自由探索的时候。如果把苗儿过早地塞进一个设定好的模子里，天天浇水施肥催着长，看上去是齐整了，可那股子野蛮的、自个儿向上窜的生命力，会不会就悄悄磨没了呢？我们总怕孩子输在起跑线，但人生是场马拉松啊，一开始绷得太紧，透支了那份好奇和热爱，往后长长的路，靠什么来支撑他走下去？
我不是说学习不重要。知识当然是力量，努力也肯定是美德。但凡事得有个度，得看看孩子的状态。他的小肩膀，能扛住多少期望？他的小心灵，需要多少纯粹的、没什么“用处”的快乐？有时候，晒出来的“鸡娃”成果，像一枚勋章，别在家长胸前，光闪闪的。可勋章背后，孩子真实的笑脸，是不是反而成了稀罕物？
放下手机，我走到窗边。楼下又传来孩子们嬉闹的声音。我在想，或许我们能做的，是在推孩子一把和放手让他自己摸索之间，找个更好的平衡。多看看他眼睛里的光，是亮了，还是暗了。毕竟，养孩子不是打造一件作品，而是陪伴一段生命。这段生命里，不该只有习题和考级，还应该有泥巴、昆虫、毫无目的疯跑，和望着天空发呆的时光。
李姐还是会在群里晒浩浩的新成绩。我还是会点个赞。但下次见到浩浩，我想问问他，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虫子。或许，这才是他此刻最想被“看见”的东西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