久久这里有煤品

发布时间:2026-01-01 00:38:19 来源:原创内容

久久这里有煤品

老张头蹲在村口那棵老槐树下,吧嗒吧嗒抽着旱烟,眯着眼望向远处那片灰蒙蒙的山坳。有人递过来一支带过滤嘴的烟,他摆摆手,用烟杆指了指山那边:“瞧见没?久久那儿,有煤品。”这话他说了快二十年,村里人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。可今天他补了一句,声音不大,却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水塘:“不是地底下黑乎乎的煤,是咱这人心里头,快被忘干净的那些老讲究、老手艺,那才是真‘煤品’,能暖人心的。”

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。久久是我们这儿的老地名,打从民国年间的小地图上就有标注。早先听说,几十年前地质队来过,锣鼓喧天地钻探,最后摆下一句“储量不大,开采不值当”,大队人马就撤了。可对于“久久有煤”的传说,就像山里的雾,一直没散过。老人们总念叨,那煤不一样,点燃了烟少,火苗子旺,还带着点淡淡的、像是旧书页的香味儿。这说法,玄乎。

我决定跟老张头去看看。路不好走,杂草快比人高。他腿脚不利索,走得很慢,一路上却话多了起来。“煤品,煤品,”他念叨着,“东西得讲个品性。就像人,实诚、守份、下了力就有真东西出来,这叫有品。现在的玩意儿,快是快,花样也多,可总觉着差点什么味儿,不经烧,不留暖。”他这话,听着像是在说煤,又好像不全是在说煤。

到了地方,根本不见什么矿洞井架,就是一片寻常的山坡,长满了刺儿菜和野蒿子。老张头却蹲下身,用手扒拉开一层浮土,露出底下一种深褐色、带着细密纹路的土块。他捡起一块,在手里掂了掂:“就这,咱叫它‘文化煤’。不是挖出来就能烧的。”他说的“文化煤”,指的是久久这一带老辈人传下的规矩和手艺。比方说,秋收后场院上怎么垛谷草,那垛法又透气又防雨,是门学问;谁家盖房上梁,梁木怎么选、怎么搁,都有老唱词和讲究;就连红白喜事的一碗臊子面,肉丁怎么切、汤怎么吊,都藏着长辈对日子稳稳当当的期盼。这些琐碎的老理儿、老手艺,就像这深褐色的土块,看着不起眼,却是过去人们过日子离不开的“燃料”。

“可现在呢?”老张头把土块轻轻放回去,拍了拍手上的土,“年轻人嫌这套麻烦,慢,不兴了。都图个快,图个现成。好比大家都去用那速燃煤块,呼呼一下火苗老高,可没等炕热透呢,它先成了一堆灰,凉得也快。”他说的“速燃煤块”,我琢磨着,大概是指那些来得快、去得也快的新花样、新潮流,热闹是热闹,就是沉淀不下什么。

我忽然有点明白了。他心心念念的“煤品”,恐怕不是指能卖钱的矿产资源,而是指那些能让日子过得扎实、让心里头踏实的老理儿和传统。这些东西,就像他说的那种传说中的好煤,火候稳,热量足,烧完了灰烬也干净。它们构成了一个地方、一群人的“精神质地”,是生活的底火。现在这底火,看着是有点弱了,被风吹得明明灭灭。

下山的时候,天擦黑了。回头望去,久久那片山坳沉在暮色里,轮廓模糊。但我好像隐约看见,那里似乎真的闪动着一点微光,不亮,却挺执着。老张头走在前面,背影融进夜色里。他没再说话,可他那句“久久这里有煤品”,连同他那对于“文化煤”和“速燃煤块”的比方,却在我心里反复响着。这“煤”能不能再挖出来,能不能再点着,让屋里暖和起来,这事儿,还真得琢磨琢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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