伊人伊人久久
伊人伊人久久
老巷口的槐花又开了，香气一阵浓一阵淡的，像在跟人捉迷藏。我站在树下，忽然就有点恍惚。脑子里没来由地，就冒出这么一句“伊人伊人久久”。这词儿没什么出处，也不是哪首歌里的，就这么凭空来了，软软地撞在心上。伊人，伊人，念起来舌尖轻轻抵着上颚，又慢慢松开，有种说不出的亲昵和绵长。
你说这“伊人”到底指谁呢？是记忆里那个穿着白裙子、走过石板路会留下轻轻脚步声的姑娘？还是更模糊一点，像这槐花香一样，你知道它在那儿，却怎么也抓不住的一抹影子？好像都是，又好像都不是。它更像是一种感觉，一种让你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下去、静下来的东西。
我想起外婆了。她总爱在傍晚时分，搬个小竹椅坐在门口，手里慢悠悠地摇着蒲扇。她不怎么说话，就看着天边一点点暗下去，云彩从金黄变成淡紫，再变成青灰色。那时候我觉得这多没意思啊。现在才咂摸出点味道来——她那不是在发呆，是在“过”日子呢。把一天的光阴，就这么稳稳地、心平气和地“过”到自己生命里去。她身上那种安稳的气息，大概就是我最早感受到的“久久”吧。不是时间的长短，而是一种状态，像古井里的水，深深的，静静的，任外面风吹日晒，里头自有它的温润。
我们现在太快了。什么都快，认识得快，说得快，忘得也快。手指在屏幕上划几下，一天就过去了。热闹是挺热闹的，可心里头那个“久久”的感觉，好像越来越稀罕了。像捧着一把沙，越是想抓紧，它流走得越快。
所以偶尔，得让自己停一停。不是停下手里的事，是停下心里的那股赶路的急。泡一杯茶，看着茶叶慢慢舒展开，像一个小小的、绿色的梦在苏醒。或者就是听听雨，那雨声唰唰的，能把心里那些毛糙的边边角角都给抚平了。这时候，那个“伊人”的模样，反倒会清晰一点。她或许就藏在这份专注里，藏在你真心实意对待的这一刻光阴里。
我们都在寻找某种归属感，对吧？不是房子那种归属，是心能妥妥帖帖放下来的那种感觉。它可能在一段经得起平淡流年的关系里，也可能就在你独自面对自己、并能坦然接受自己的那个瞬间里。这种归属，是需要用“久久”的耐心去养，去等的。急不来。
槐花的香气还在飘。这香气不霸道，却执着，能缠着你很久。我忽然觉得，“伊人”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具体要找到的人。她是我们心里对美好的那点念想，对温柔的那点渴望，是希望生命中有些东西、有些时刻，能够抵得住时间，慢慢沉淀下来的那份期盼。
风来了，几片槐花瓣飘飘悠悠地落下。我伸出手，没去接，就看着它们静静地躺在了青石板上。这样就好。让该来的来，让该留的留。伊人不在远方，或许就在你愿意慢下来、用心去“过”的，每一个平凡而珍贵的当下里。久久地，陪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