寡妇在遗照前被猛高潮水
寡妇在遗照前被猛高潮水
林秀娥把丈夫的遗照擦到第叁遍的时候,窗外的天色开始不对劲了。
那相框是黑檀木的,沉甸甸的,就像他还在的时候,话不多,但分量重。照片里的人穿着旧式的中山装,嘴角微微抿着,眼神望出去,好像总能看到很远的地方。秀娥每天早晚各擦一遍,雷打不动。指腹摩挲过冰冷的玻璃面,触不到底下那张熟悉的脸,只留下一圈薄薄的水汽,很快又散了。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,咚,咚,一下下敲打着这间老屋的空旷。
风是忽然大起来的。先是在屋后的竹林里乱窜,发出呜呜的怪响,像谁在压抑地哭。紧接着,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,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,气势汹汹。秀娥起身想去关窗,可还没走到跟前,一阵带着土腥味的狂风就卷了进来,差点把她推个趔趄。她勉强抓住窗棂,朝外一望,心里猛地一紧。
村口那条平日里温顺的小河,此刻已经看不见了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浑浊的、翻滚着的黄水,正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漫上田埂,吞掉菜地,朝着村子这边汹涌扑来。那水声轰隆隆的,闷雷一样,越来越近。是山洪!
她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转身就往屋里跑。得拿存折,拿几件厚衣服,还有……她的目光落在了五斗橱上那个黑檀木的相框上。水已经漫过门槛,淌进了堂屋,冰凉刺骨。
水来得太快了。几乎就在她抱起相框的瞬间,一股巨大的、蛮横的力量从门外冲撞进来。那不是流进来的,简直是砸进来的,齐腰深的浑浊洪水猛地灌满了整个堂屋。秀娥站立不稳,被冲得倒退好几步,脊背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。怀里的相框抱得更紧了,玻璃面贴着她的胸口,又冷又硬。
水位还在疯涨,转眼就到了胸口。黄浊的水里裹着断枝、杂草,甚至还有惊慌失措的老鼠从面前窜过。冰凉的洪水挤压着她的胸腔,呼吸开始困难。死亡的气息,混合着泥腥味,扑面而来。她抬头,看见丈夫的遗照还被她死死搂在怀里,水面倒映着摇晃的屋顶和那张平静的脸。那一刹那,她心里忽然窜起一股邪火,不是怕,是委屈,是憋闷了很多年的、无法言说的愤怒。
“你个狠心短命的!”她对着照片嘶喊,声音在水汽里发抖,“你倒是两眼一闭,清静了!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,守着这空房子,天天擦你这破照片!你知道我多难吗?你知道夜里醒过来,身边冰凉的滋味吗?”
洪水不管她的哭喊,继续上涨,已经漫到了下巴。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踮起脚,把头向后仰。就在这生死交关的窒息边缘,那些被日常琐碎压抑的情绪,像这破门而入的洪水一样,猛地冲垮了心里最后那道堤坝。不是悲伤,不是怀念,而是一种剧烈的、几乎让她战栗的“释放”。这些年,她扮演着克己守礼的未亡人,平静,得体,像一口不起波澜的古井。可井底有多深,多暗,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此刻,在灭顶的洪水里,在丈夫沉默的注视下,她忽然觉得,那口井,炸了。
一种奇异的、近乎痛快的“轻松感”,竟然顺着冰冷的水流,爬满了她的四肢百骸。好像一直绷着的那根弦,“啪”地断了。她不再挣扎,就那么靠着墙,抱着遗照,仰着头,在轰隆的水声中大口喘气,眼泪混着脏水,滚滚而下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几分钟,却像一个世纪。水势稳住了,没有再涨。救援的吆喝声从远处传来,隐约还有手电的光柱划破雨幕。秀娥一个激灵,从那种恍惚的“释放”中惊醒。水还停在脖颈处,冰冷刺骨,但她心里那团堵了多年的淤塞,好像被这突如其来的“猛高潮水”冲开了一道口子。
她低头,看了看怀里。遗照的玻璃面上沾满了泥水,里面的人脸模糊了。她用袖子,就着洪水,轻轻地、仔细地,擦去那些污渍。动作很慢,很稳。丈夫的脸重新清晰起来,还是那样,望着很远的地方。
秀娥长长地、深深地吐出一口气,仿佛要把前半生的憋闷都吐在这浑浊的水里。然后,她抱紧相框,朝着隐约传来人声的方向,用尽全力,发出了嘶哑的呼喊:“哎——我在这儿——!”
洪水还在屋里荡漾,带着残渣,缓缓打着旋儿。但有些东西,已经不一样了。那黑檀木的相框,被她冰凉的手指,攥得温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