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天插天天透天天狠
天天插天天透天天狠
老张最近有点不对劲。从前下班,他总爱在小区门口跟人杀两盘棋,现在呢?脚跟装了弹簧,一溜烟就钻回家。手机成了他新长出来的器官,吃饭插着看,走路也低头刷,就连上厕所,那眼睛都像被胶水粘在了屏幕上。老伴儿埋怨,他头也不抬,只嘟囔一句:“别吵,正忙呢。”
忙啥呢?他自己也说不太清。手指在光滑的玻璃上划拉,这个础辫辫点进去瞅两眼,那个小程序戳开来玩一下。新闻推送“叮咚”一响,立刻就得看;购物软件弹出个红包,不点开就觉得亏了;短视频更是没完没了,一个接一个,哈哈一乐,半小时就没了踪影。这感觉,就像手里攥着个万能插头,见个空就想往里插,总想接通点什么,透点什么新鲜信息进来。
这么个“插”法,时间久了,人反而有点空落落的。你问他今天看了点啥,他挠挠头,支吾半天,就记得几个搞笑片段和一堆鸡毛蒜皮的资讯。信息是透了,海量的透,可真正留在脑子里的,能沉下来琢磨一下的东西,稀薄得像清晨的雾。眼睛累了,脖子酸了,心里却觉得没喂饱,还想接着“插”,接着刷。那股劲儿,还挺狠,跟自己较着劲似的,不把电量耗到见红不罢休。
这大概就是咱们现在很多人的一种生活状态吧。技术给了我们前所未有的连接能力,轻轻一点,世界仿佛都在掌心。可这便利,不知不觉也换了副面孔。它悄悄地把我们的时间切成了碎片,把我们的注意力拉扯得七零八落。我们沉浸在那种“即插即用”的快感里,追求瞬间的“透”——了解、看穿、获得。可这过程太容易,太频繁,反而让那种深入的、缓慢的“透彻”变得奢侈。读书时一口气读完的酣畅,跟朋友面对面聊到忘我的投入,甚至独自发呆任由思绪飘远的放空,都少了。
老张那天手机突然黑屏,怎么按都没反应。他一下子慌了神,在客厅里转了好几圈,坐立不安。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像刚发现似的,看到阳台上老伴儿养的花开得正好,闻到厨房里飘来晚饭的香气。他走到老伴儿旁边,想帮忙摘摘菜,却有点笨手笨脚。老伴儿瞥他一眼,没说话,嘴角倒是弯了弯。那个傍晚,没有“叮咚”声,时间好像被拉长了,过得特别慢,也特别实在。
手机修好后,老张还是用,但好像有点不一样了。他不再没事就“插”着。吃饭时,手机放得远些;晚上,会留出一段不看屏幕的时间。他发现,有些“透”,不靠那寸方的亮光也能得到。比如,认真听老伴儿唠叨,能透出几十年的温情;静下心看本旧书,能透出作者字里行间的深意。至于那股跟自个儿较劲的“狠”劲儿,他试着用在了别处——狠心放下手机,狠心给自己留点空白。
数字生活就像一条奔腾的河,我们都在河里。完全避开不可能,也没必要。但或许,我们可以试着当个清醒的泅渡者,而不是被水流裹挟的石头。知道何时“连接”,也珍惜何时“断开”。让那种“插”入世界的冲动,缓一缓;让“透”明的信息流,筛一筛;把那股“狠”劲,用在找回生活本身的节奏上。这日子,过得是厚度,不只是速度,你说对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