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木舒克附近200块钱的爱情,邻近地区低价情感故事
戈壁滩上的小酒馆
喀什到图木舒克的班车摇摇晃晃开了六个钟头,老王把脸贴在车窗上,外头是望不到边的戈壁滩。正是黄昏时分,远处沙丘被夕阳染得金黄,像刚出锅的馕。他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,屏幕裂成了蜘蛛网,还是叁年前在乌鲁木齐二手市场花两百块买的。
“师傅,前头路口停一下。”老王拎起掉皮的公文包跳下车,风里夹着沙粒打在脸上。他要去的是个连招牌都没有的驿站,土坯房外头停着几辆摩托车,院里有口老井。这种地方在南疆很常见,跑长途的司机都在这儿歇脚。
阿娜尔就是在井边打水时遇见老王的。她穿着洗得发白的碎花裙子,塑料凉鞋沾着泥点,怀里抱着个搪瓷盆。“住店?”她抬头问,眼睛里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晚霞。老王愣了下,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喀什老城见过的跳舞姑娘,也是这样细长的眼睛。
那晚老王躺在土炕上翻来覆去。隔壁传来维吾尔语歌谣,像是阿娜尔在哼唱。他起身从门缝望出去,看见她坐在井沿上梳头发,黑发像瀑布垂到腰间。这个画面在他往后很多个睡不着的夜晚都会冒出来。
两张皱巴巴的钞票
天亮时下起雨,这在戈壁滩可是稀罕事。老王要赶去兵团谈棉花生意,阿娜尔追出来塞给他一把伞。“叁十公里外才有人家,”她说,“带上吧。”老王看见她右手虎口有道疤,像是被镰刀划的。
半个月后老王特意绕路回来还伞。驿站里多了个叁四岁的小男孩,正趴在炕上画骆驼。阿娜尔在灶台前和面,额头上都是汗。“你儿子?”老王问。她摇摇头,说是姐姐家的孩子,爹妈去库尔勒摘香梨了。
老王从钱夹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压在搪瓷茶壶底下。阿娜尔发现后追到公路上,钱在风里哗哗响。“拿着,”老王隔着车窗喊,“给孩子买双鞋。”其实他是看她凉鞋带子断了,用麻绳绑着。车开出去老远,他还看见那个小小身影站在漫天黄沙里。
后来这事就成了习惯。每回路过,老王都找各种理由留点钱——有时说给孩子买糖,有时说感谢照看行李。阿娜尔会给他装一布袋烤包子,或在车窗里扔几个熟透的无花果。有回她递来副手工缝制的鞋垫,针脚密实,正好合老王的脚。
葡萄架下的约定
开春再去时,阿娜尔在屋后种了片葡萄苗。她说等架子搭起来,夏天就能遮阴。“你九月来,”她指着刚冒芽的藤蔓,“第一批葡萄给你留着。”老王蹲在地头帮她牵铁丝,发现去年留下的两百块钱被她换成树苗了。
棉花收购季结束那天,老王的破手机终于彻底黑屏。阿娜尔带他到巴扎上找修理铺,维吾尔老师傅摆弄半天说修不好。她突然从围裙兜里掏出个布包,层层打开是迭得整整齐齐的钞票,都是老王这些年陆陆续续给的。
“拿去买新的,”她把钱塞进老王手里,“你总该有个能接电话的家伙。”老王数了数,整整一千二,分文没少。原来她都没花,只是替他存着。最后他挑了个叁百块的二手手机,剩下的钱给驿站换了扇新木门。
如今葡萄架已经爬得很高了。老王还是常跑这条线,只是不再住别的店。有时深夜抵达,能看见驿站窗口亮着灯,阿娜尔总会温着奶茶等他。戈壁滩的星星特别亮,他们坐在井台边喝奶茶,说些各自听来的路上见闻。这种邻近地区低价情感故事,或许比城里人花前月下的浪漫更长久。
上个月老王送来台小冰箱,用摩托车驮了八十多公里。阿娜尔第一次红了眼眶,说从来没人给她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。其实那是老王从旧货市场淘的,才花了两百块。就像他当初说的,在图木舒克附近,两百块钱也能换来很真的心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