吐鲁番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火焰山下的小城情缘
火焰山的烈日把柏油路面烤得发软,空气里晃动着滚烫的波纹。我蹲在戈壁滩的土坡上,看远处那些歪歪扭扭的土房子,心想这地方可真够偏的。
朋友说吐鲁番附近藏着些老巷子,比景点有意思得多。我拐进一条窄巷,突然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。是个卖手工铜铃的维吾尔族大爷,摊子就支在桑树底下。“五十块一个,”他摇着手里的小铃铛,“能带来好运。”
再往深处走,撞见个卖旧物的铺子。店主是个年轻姑娘,正踮着脚擦柜顶的灰。看见我进来,她慌慌张跳下来,差点带倒旁边的陶罐。“小心!”我们同时喊出声,然后都笑了。
店里的东西都标着奇怪的价格——九十九、一百零一。我问她为啥不定个整百的数,她眨眨眼说:“这样听起来像是件正经事儿,不是随便买卖。”
最后我挑了把镶着假宝石的匕首,正好一百块。付钱时发现手机没信号,翻遍全身才凑出九十八块五。姑娘噗嗤笑了:“算了算了,差一块五就当交个朋友。”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,像晾房墙上的花格窗。
后来我常去她店里转悠。她说这把匕首是她爷爷年轻时打的,那时候吐鲁番附近100块钱的爱情可能还真存在——不是指钱,是说那种简单直接的心意。她说现在的人都往大城市跑,留下这些老物件陪着她。“但我挺喜欢这儿,”她摸着柜台上的雕花,“每件东西都有故事。”
葡萄架下的下午
有天下午特别热,她邀我去后院乘凉。葡萄藤把阳光滤成细碎的金片,洒在旧地毯上。我们盘腿坐着吃西瓜,她讲起小时候跟着爷爷去赶巴扎,集市上什么稀奇玩意儿都有。“那时候一百块钱能买好多东西呢,”她比划着,“现在嘛...也就够买把旧匕首。”
我突然想起那个铜铃大爷的话。“你说,吐鲁番附近100块钱的爱情,现在还能找到吗?”
她把西瓜籽一颗颗排在碟子里,排成个小圆圈。“看你怎么想咯。我觉得吧,不是钱的事,是肯不肯把心放进去。”她指指头顶的葡萄,“就像这些,甜的都不是最漂亮的那些。”
临走时她塞给我一包杏干:“自家晒的,比店里卖的好吃。”我揣着那包杏干走在巷子里,忽然觉得这火焰山下的小城情缘,比什么风景都来得真实。
后来我又去过几次,有时买个小陶罐,有时就坐着聊天。她总说我这人奇怪,大老远跑来就为听这些陈年旧事。其实我没告诉她,在那些下午里,我慢慢懂了什么叫吐鲁番附近100块钱的爱情——不是真的指望用一百块买到什么,是说在这浮躁年月里,还有人愿意慢悠悠地,把时光浪费在那些看似不值钱的美好上。
就像那把匕首,摆在大城市的橱窗里可能标价上千。但在这里,它就是一柄普通的旧匕首,配得上一段火焰山下的小城情缘。
最后一次去是立秋,她正在收拾新收来的绣片。“要走了?”她头也不抬地问。我点点头,把那个铜铃铛放在柜台上:“给你带的,据说能带来好运。”
她拿起铃铛轻轻一摇,清脆的声音在店里荡开来。“下次来,”她终于抬起头,“带你去吃真正的窝窝馕,比旅游街卖的好吃十倍。”
我走出巷子时回头看了眼,她还在摇那个铃铛,叮当声追着我走了好远。这大概就是吐鲁番附近100块钱的爱情吧,我在想,不贵重,但足够让人记住这片土地的温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