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颁哭着爬又被拉回挺进男男
被颁哭着爬又被拉回挺进男男
老陈蹲在工地水泥管旁边抽烟,那烟头忽明忽暗的,跟远处城里头的霓虹灯似的。他脑子里嗡嗡响,就回响着一句话,是工头下午指着鼻子骂的:“就你这怂样,还想结钱?爬都没爬利索!”他当时真想一拳头抡过去,可手攥紧了,指甲掐进肉里,到底还是松了。家里老婆这个月的药钱,儿子下学期的住宿费,都指着他口袋里头那几张票子。他觉着自己真像条狗,不,连狗都不如,狗被踢了还能呲牙呢,他连声都不敢吭,只能把那股子憋屈咽下去,咽得喉咙发苦。
夜里收工,棚子里呼噜声震天响。老陈睁着眼看头顶那块烂石棉瓦,外头一点月光漏进来,惨白惨白的。他想起小时候在村里头爬树掏鸟窝,那叫一个利索,从没怕过。现在呢?在城里头这钢筋水泥的“大树”上,他倒成了最笨最怕的那一个。高处绑安全绳的活儿,他手抖;新来的搅拌机,他学得慢。工友里头有个叫小年轻的,总笑话他:“老陈,你这胆子跟个娘们似的,不行就回老家种地呗!”每回听到这种话,老陈心里头就跟针扎一样。他知道,自己在这地方,就是个边缘人,融不进去,也退不回来。
可日子还得过啊。第二天,工头派了个急活儿,得把一批建材赶在中午前搬到新起的叁楼框架那儿。没电梯,全靠人力。老陈咬着牙,扛起一捆比他人都重的钢管,一步一步往那没装护栏的楼梯上挪。楼梯陡,钢管沉,汗水流进眼睛里,杀得生疼。爬到一半,脚底一滑,整个人往后就仰!那一瞬间,他魂儿都快飞了,心里头就一个念头:完了!
就在他要往后栽的时候,后头猛地顶上来一股力气,硬生生把他跟那捆钢管给撑住了。老陈惊魂未定地回头,看见一张黝黑的脸,是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大刘。大刘闷声闷气地骂了句:“看路啊!不要命了?”一边骂,一边却伸手过来,把老陈肩上那捆钢管分了一大半过去,扛在自己肩上。“跟着我走,踩我踩过的地方。”大刘说完,就转过身,那宽厚的背脊像堵墙似的挡在前面。
老陈鼻子一酸,赶紧低下头,跟着那背影往上走。大刘的步子很稳,每一步都踩得实实在在。走完那段最危险的楼梯,到了平台,老陈喘着粗气,话都说不利索:“刘、刘哥……谢谢啊……”大刘把钢管放下,抹了把汗,看了他一眼:“谢啥。都是卖力气的,谁还没个难处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低了些,“我刚来时,也怕高,也让人瞧不起。这玩意儿,就得逼自己一把。你越怕,它越欺负你。”
那天后来,老陈就跟着大刘。大刘话不多,但手上活儿漂亮,也肯指点。怎么系绳结最牢靠,怎么发力省劲还不伤腰,一点点,掰开了揉碎了告诉老陈。老陈学得认真,他发现自己不是真笨,就是缺个引路的人,缺点硬逼出来的勇气。有次在架子上,老陈手里的工具没拿稳,直直往下掉,他下意识就想缩,却看见底下的大刘眼神一瞪,吼了句:“稳住!抓牢!”就那一嗓子,像定身术似的,老陈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劲儿,另一只手猛地探出去,居然在半空把工具给捞了回来。手心被划了道口子,血渗出来,可他心里头,却像有块大石头“咚”地一声落了地,反而畅快了。
往后的日子,好像有点不一样了。老陈还是不怎么爱说话,但腰杆渐渐挺直了些。工头再骂,他听着,但手底下的活儿不再哆嗦。他甚至敢跟着大刘,去搭更高一点的架子。风吹过来,架子微微晃,他心跳得厉害,可看看旁边沉默专注的大刘,再看看自己脚下踩实的木板,那心跳,慢慢就稳了下来。他知道,自己还在“爬”,从这个坑里,往一个能站稳的地方爬。但这次,不是一个人哭着爬,是被人从后面托了一把,拉着,拽着,一起往前拱。
有天傍晚下雨,活儿干不成了,一帮人挤在棚子里躲雨。小年轻又拿老陈开涮,说他不灵光。老陈还没吭声,旁边擦工具的大刘头也不抬地来了一句:“你刚来时,连砂浆比例都记不住,尿裤子的事儿忘了?”棚子里静了一下,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,小年轻闹了个大红脸。老陈看向大刘,大刘正好也看过来,嘴角好像极快地弯了一下,又板住了脸。老陈低下头,看着自己那双磨得发白的手,心里头热烘烘的。这地方,好像有了点不一样的温度。这种在摸爬滚打里熬出来的情分,不说,但比什么都结实。
雨渐渐小了,远处的城市灯光在湿漉漉的空气里晕开一片。明天,还有更高的架子,更重的活儿。老陈摸出根烟,递给大刘,自己也点上一根。两个男人就这么蹲在棚子口,看着外头,谁也没说话。烟雾混着雨后的土腥气,慢慢飘散。路还长,但好像,没那么难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