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领居漂亮的妻子3》
《邻居漂亮的妻子3》
老张把新买的躺椅搬到阳台上，吱呀一声坐下去，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隔壁。隔壁那户，搬来不到半年，男主人总是匆匆出差，倒是那位妻子，常在黄昏时分出来侍弄阳台上的几盆月季。今天她穿了条浅绿色的裙子，弯腰修剪枝叶时，夕阳正好给她周身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。老张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赶紧收回目光，假装研究自家那盆半死不活的绿萝。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几次了？他自己也数不清。
其实整栋楼里，注意她的人何止老张。菜鸟驿站的老板娘，超市收银的小妹，甚至楼下遛狗的大爷，都或多或少聊起过她。大家知道的也不过是些碎片：说话轻声细语，看起来不到叁十，似乎在家做设计工作，阳台上永远收拾得整洁漂亮。至于更多的，便没人说得清了。这种“说不清”，反而成了邻里话题里一种微妙的“留白”，引得人忍不住去揣测，去想象。
有一回下雨，老张收衣服时手忙脚乱，一件衬衫被风卷着，飘飘悠悠竟落到了隔壁阳台。他硬着头皮去敲门。门开了，她站在门后，屋里飘出淡淡的檀香，和一点咖啡味儿。她笑了笑，转身去拿衣服，老张瞥见客厅一角，书架上塞得满满当当，墙上挂着一幅色彩很浓的油画，画的是看不清形状的田野。“谢谢您，”她把迭好的衬衫递过来，手指纤长，“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呢。”老张讷讷地应着，接过衣服时，感觉那布料似乎还带着屋里暖洋洋的气息。那幅油画，还有那股混合的香气，让他觉得，这扇门后的世界，和他隔着的不只是几堵墙。
自那以后，老张心里那点模糊的“关注”，好像多了些具体的内容。他偶尔会想，那幅画是她画的吗？她一个人在家时，是听着音乐对着画布发呆，还是对着电脑屏幕忙碌到深夜？他想起了自己的年轻时候，也有过许多不着边际的梦想，后来呢？后来就被房贷、孩子的补习班、办公室里琐碎的人际关系，一点点磨成了现在这副有些油腻、有些疲惫的中年模样。邻居的生活，像一面擦得过于明亮的镜子，隐隐照出了他自己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，或者说，是他已经错失掉的那些可能。
社区里最近组织了一次旧物置换活动，她和老张的摊位恰巧挨着。她带来几本旧书和一套精美的咖啡杯。老张鼓起勇气搭话，聊起其中一本游记。她眼睛亮了，说那本书她去过里面写的两个地方。“其实每个地方，真的去了，感觉和书里写的总不太一样，”她说，语气平和，“书里的风景太完美了，现实里总有吵吵闹闹的游客，或者不如意的天气。但那种‘不一样’，反倒成了自己最独特的记忆。”老张听着，忽然觉得心里某个拧着的地方，松了一下。他发现自己之前那些漫无边际的想象，和书里描述的完美风景一样，都是隔着一层安全的距离在观看。真实的她，和任何一个人一样，也有着她的旅途和她的“不如意天气”。
活动快结束时，她的丈夫难得地出现了，开车来接她和没换出去的东西。那是个相貌普通的男人，帮着搬东西时动作利落，低头听她说话时神情专注。车子开走，老张望着消失的车尾灯，咂摸了一下嘴，心里头那点飘了许久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，像尘埃一样缓缓落定了。他转身收拾自己的小摊，那把用了多年的旧茶壶，壶身有个磕碰的小缺口，在夕阳下显得温润。他决定，明天把那盆绿萝搬出来，好好晒晒太阳，修修枝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