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霸深入交流
校霸深入交流
说起“校霸”这俩字，你脑子里蹦出来的是啥？是那个总在楼梯转角晃悠，看谁不顺眼就瞪谁的高个子？还是那个在球场上横冲直撞，没人敢说他犯规的刺头？我以前也这么想，觉得他们就是校园里一团移动的低气压，最好绕着走。
高二那年，我们班转来个新同学，叫李闯。这名字，人如其名。开学第一天就跟隔壁班的人起了冲突，据说是因为对方走路时多看了他一眼。好嘛，这下“校霸”的名头算是坐实了。班里没人敢主动跟他说话，他呢，也总是一个人趴在最后一排，眼神跟刀子似的。我们之间，隔着一堵看不见的墙。
打破这堵墙的，是一次挺偶然的“事故”。学校搞篮球赛，我们班差点人手，体育委员硬着头皮去问他。没想到他愣了一下，居然点头了。球场上，他是真拼，但也真独，拿到球就不传，闷着头往里冲。结果有次他上篮被叁个人围堵，球硬是传不出来，眼看要失误。我不知哪来的劲儿，从斜刺里空切进去，喊了一嗓子。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球甩了出来，我接球，打了个时间差，上进。落地的时候，我看见他盯着我，眼神有点复杂，不是平时那种冷，倒像……有点意外。
赛后，我在小卖部买水，碰见他。他拿着瓶矿泉水，站在那儿，似乎犹豫了一下，走过来，生硬地说了句：“那球传得不错。”我顺口接了句：“你扛着叁个人，也真够猛的。”就这么着，我俩站在夕阳底下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篮球。我发现，说起狈叠础的战术，他眼睛里有光，话也多了起来，跟课堂上那个阴沉的家伙判若两人。
这算是一次破冰吧。后来，因为家住得不远，偶尔会一起放学。聊得多了，那堵墙慢慢塌了。我才知道，他父母常年在外打工，他跟奶奶住。小时候个子小，老被欺负，后来拼命打球、锻炼，把自己练壮了，才发现“凶一点”别人就不敢惹你了。他说：“有时候不是我想那样，是习惯了，觉得不这样就会回到以前。”这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。
有一次，他卷进了一场挺严重的打架事件，差点被处分。老师让我去办公室，说：“你平时跟他好像能说上话，去劝劝，了解下到底怎么回事。”我找到他的时候，他坐在操场边上，一脸烦躁。我没直接问打架，只是坐旁边，说了句：“闯哥，这回有点麻烦啊。”他沉默了好久，才憋出一句：“那小子嘴欠，说我奶奶。我没忍住。”原来，对方嘲笑他没人管，是“野孩子”，还扯上了他奶奶。那一刻，我忽然全明白了。他那些张牙舞爪，底下藏着的，是怕被看轻、怕失去唯一亲人的恐惧。他用一层坚硬的壳，把自己柔软的软肋裹了起来。
这件事，让我对“深入交流”这个词有了不一样的理解。它不只是说多少话，而是能不能触碰到那个人外壳下面真实的部分。李闯后来变化挺大，虽然还是不太爱笑，但不再无故对人横眉冷对。毕业前，他居然还参加了班里的朗诵比赛，念了篇对于亲情的文章，台下好多人都听愣了。
所以你看，很多“校霸”或许并不是天生就想当个“霸”。他们可能只是用错了方式，去保护一些特别害怕失去的东西。标签贴上去容易，撕下来难。而一次真诚的、试图理解的交流，就像一把小钥匙，虽然不一定能打开所有心锁，但至少，能让光透进去一点点。校园里那些看似坚不可摧的壁垒，有时候，或许只是缺了一个愿意先开口问一句“你怎么了”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