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剪刀划开胸前的衣服做实验
用剪刀划开胸前的衣服做实验
那把剪刀就放在桌上，不锈钢的刃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我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，心里头冒出个奇怪的念头：要是用这剪刀，划开自己胸前的衣服，会是什么感觉？
这想法来得有点突兀。可能是我刚读完一本老派的侦探小说，里头总出现“撕开伪装”的桥段。也可能，只是最近心里头闷得慌，像有层看不见的布料裹着，透不过气。我伸手拿起剪刀，掂了掂，分量挺实在。指尖蹭过刃口，凉飕飕的，带着点危险的诱惑。当然，我不是要伤害自己。我只是……想做个实验。
实验什么呢？我自己也说不清。大概是那种，想亲手打破某种“表面”的冲动。我们每天穿着得体的衣服，说着得体的话，心里头那些毛糙的边、硌人的角，都被这层“布料”妥帖地盖住了。时间久了，你甚至会觉得，这层覆盖物就是你自己。可万一，它只是件衣服呢？一件缝了很多针脚，但终究可以划开的衣服？
我把剪刀尖，轻轻抵在了罢恤左胸的位置，正好是心脏的外面。棉质的布料微微下陷。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，隔着一层皮肤、一层血肉，再隔着一层棉布，传达到冰凉的金属上。咚，咚，咚。这个动作本身就带着一种奇特的“仪式感”，仿佛在准备进行一场无声的、只属于自己的揭露。
手稍微用了点力。一声轻微的“嗤啦——”响了起来，干脆，利落，没有半点拖泥带水。布料顺着刃口向两边分开，露出下面一小片皮肤。凉意瞬间贴了上来，不是空调的那种冷，是空气直接接触身体时，带来的、有点陌生的清醒感。我低头看着那道口子，边缘参差，像大地裂开一道缝隙。透过它，我看到的是我自己，却又像是第一次看见。
这个过程里，有种奇怪的“解构”意味。一件完整的、承担着社交功能的日常衣物，就在这么一声轻响里，失去了它的完整性，也暂时卸下了它的功能。它不再是一件“罢恤”，它变成了一堆需要被重新审视的纤维和一片暴露的真实。而我，这个操作者，在划开它的那一刻，仿佛也短暂地摆脱了某个被定义的角色。我不是在破坏，我是在……查看内部构造。
我放下剪刀，用手指摸了摸那道裂缝的边缘。粗糙的线头摩擦着指腹。没有害怕，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。原来划开一道口子，天不会塌下来。原来藏在衣服下面的，也不过是寻常的体温和心跳。这个小小的、看似无意义的动作，好像完成了一次对“表面”的穿刺。它提醒我，很多我们以为坚固的、不可更改的“表层”，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牢不可破。而我们感到的束缚，有时可能真的只是来自于那层我们自己都没意识到其存在的“衣服”。
当然，我不会穿着这件破罢恤出门。实验结束，它就会被扔进旧衣回收箱。但那个“嗤啦”声，和裂缝打开时涌进来的、微凉的空气，我大概会记得挺久。它像是一个笨拙的、自己发给自己的信号：当你觉得被裹得太紧，喘不过气的时候，或许可以，在无人的角落，给自己一个划开一道口子的可能。不是毁灭，只是透口气，看看里面和外面，是不是真的隔着万水千山。
桌上的剪刀，静静地反射着光。它刚才扮演了一个“解构者”的角色，现在又变回了一把安静的日常工具。房间里一切如旧，只有我，和胸前那道小小的、来自实验的裂隙，知道有那么一会儿，有些事情不太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