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以用你的棍棍捅我的草莓嘛
可以用你的棍棍捅我的草莓嘛
听到这个标题，你脑子里是不是已经闪过一些不太对劲的画面了？别急，先喝口水，听我慢慢说。这事儿啊，还真不是你想的那样。
我有个朋友，叫大林，是个典型的城市小白领。去年不知怎么的，突然心血来潮，在郊区租了一小块地，说要当个“周末农夫”。他那股热情劲儿，简直了，买了一堆园艺书，工具置办得比专业园丁还齐全。一个周六下午，他火急火燎地给我打来电话，声音里透着那么点难以启齿，又混合着十万火急。
“喂，兄弟，那啥……你周末有空不？”他支支吾吾的。
“有事说事。”
“就是……我地里那草莓，长得是挺好，果子也结了不少，可就是看着……看着不太对头。果子奇形怪状的，好多都长得歪瓜裂枣，一点不水灵。我看网上有人说，得……得人工帮个忙。”他顿了顿，声音更低了，“好像得用根小棍儿，捅一捅那花心才行。这话我听着都别扭，可又没别的法子。所以就想问问你……那个……可以用你的棍棍捅我的草莓嘛？”
好家伙，这话从他嘴里冒出来，配上他那窘迫的语气，我愣了好几秒，才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。电话那头，他估计脸都红到脖子根了。
笑了半天，我才喘过气来。其实我稍微知道一点，他说的这个“棍棍”，指的大概是园艺里一个挺重要的步骤——人工授粉。有些作物，特别是像草莓这类，如果纯粹靠风或者偶尔来的昆虫，授粉可能不充分。尤其是在阳台上或者大棚里，没有足够的小蜜蜂帮忙，花儿自己很难完成“终身大事”。果子自然就长得不好，又小又丑，产量也低。
这“捅一捅”的过程，说白了，就是用一根柔软的小毛刷、棉签，或者干脆是修剪下来的小树枝尖儿，在花朵中间那黄黄的花药（那是雄蕊，产生花粉的地方）上轻轻蘸一蘸，然后再把这沾了花粉的“小棍棍”，小心翼翼地抹到中间凸起的柱头（那是雌蕊）上。就这么一下，相当于给花儿牵了红线，帮它们完成了花粉的传递。
我把这道理跟大林一说，他那边“哦——”了一声，尾音拖得老长，恍然大悟里带着满满的释然和那么一丁点残留的尴尬。“原来就是干这个啊！你说得这么正经，我差点以为我学的是什么不正经的园艺技术呢！”
周末我还是去看了他的小菜园。别说，草莓叶子绿油油的，白色的小花也挺精神，就是果子确实参差不齐。他递给我一根早就准备好的、一头缠着点儿棉絮的小竹签，表情郑重得像要完成什么神圣仪式。我接过那根“棍棍”，蹲在田垄边，找到一朵盛开的草莓花。
花瓣雪白，中间是嫩黄的一丛，凑近了，还能闻到一丝极淡的、清甜的香气。我屏住呼吸，用棉签头在那花蕊上极其轻柔地转了几圈，看到黄色的花粉沾上去了，再轻轻点触中间那小小的绿色柱头。动作必须又轻又稳，重了，怕伤到娇嫩的花；随意了，又怕没效果。那一瞬间，你仿佛能感觉到，一种生命的连接，就在这细微到几乎看不见的操作里完成了。
大林在旁边看着，也学着我做。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背上，周围安静得能听见风声。我们俩大男人，就这么蹲在地里，小心翼翼地“伺候”着每一朵小花，画面有点滑稽，但又莫名地让人觉得踏实、愉悦。
这事儿后来成了我们之间的一个经典笑话。但笑过之后，我倒是想了挺多。你看，我们很多时候，是不是容易先被一个词、一句话的表面意思给带偏了？尤其是现在，信息杂七杂八的，一个普通的园艺技术，换个不常见的说法，就能让人想入非非，闹出大红脸。
语言是个有趣的东西，它能传递知识，也能制造误会。就像那根“棍棍”，在别处可能是玩笑，是隐喻，但在这片草莓地里，它就是一根再实在不过的授粉工具，承载着对果实成长的朴素期待。这种需要亲自动手、耐心完成的人工干预，恰恰是对自然过程最细致的观察和最温柔的辅助。我们不是在破坏，而是在参与，用一种笨拙却真诚的方式，去理解一株植物开花结果的秘密。
后来，大林地里的草莓，果然大变样。再结出来的果子，又大又红，饱满得像个个小灯笼。他摘了一篮子最漂亮的送来，我咬了一口，汁水饱满，甜里带着点微酸，是市场上很难买到的那种鲜活味道。
所以啊，你看，有些话听着吓人，事儿本身却简单又纯粹。关键还是得放下那些先入为主的念头，弯下腰，去看，去问，去动手试试。无论是种草莓，还是生活中别的什么事儿，大概都是这个理儿。当你真的去做了，就会发现，很多所谓的“尴尬”或“困难”，不过是层一捅就破的窗户纸。而窗户纸后面，可能正结着一颗等着你去品尝的、红艳艳的草莓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