雷火剑辞惫补精灵探访记2
雷火剑辞惫补精灵探访记2
上次咱们说到哪儿了？哦对，雷火剑那小子，在森林深处误打误撞，居然真跟一个叫“薇拉”的光精灵搭上了话。这事儿在村里传开，可把他得意坏了，走路都带风。可新鲜劲一过，他心里那点好奇的苗头，又蹭蹭往上冒——精灵的世界，到底是个啥样？光听薇拉说那些闪着光的传说，总觉得隔着一层毛玻璃，看不真切。
这不，刚入夏，林子里雾气最浓的那几天，雷火剑又揣上他那本皱巴巴的笔记，钻进了老地方。这回他长了个心眼，带了点自家酿的野莓蜜，用个小木罐装着。他琢磨着，精灵嘛，估计喜欢这些自然里的甜味儿。果然，他在那棵歪脖子古树下没等多久，一点柔和的光晕就从苔藓后面透了出来。
“你又来了？”薇拉的声音还是那么轻，带着点笑意，“人类的好奇心，真是比藤蔓长得还快。”
雷火剑挠挠头，递上蜜罐：“老听你说，心痒痒。就想知道，你们平常……嗯，都干点啥？总不会整天飞来飞去，闪着光玩吧？”这话说得直白，他自己先不好意思地笑了。
薇拉也没客气，指尖一点，一缕金丝般的蜜就从罐中飘起，融入她的光晕里，那光芒似乎更温润了些。她绕着雷火剑飞了两圈，像是在思考怎么说。
“我们的‘日常’啊，”她终于开口，“和你们想的不太一样。我们照看这片森林的‘脉络’。”
“脉络？”雷火剑竖起耳朵。
“就是生命流动的路径。树根怎么喝水，风往哪个方向吹种子，受伤的小鹿该去哪找药草……这些痕迹，在你们眼里看不见，在我们看来，像一条条发光的溪流。”薇拉示意雷火剑伸出手，她将一点极其微弱的光点落在他掌心。雷火剑顿时感到一阵奇异的温热，仿佛能隐隐感觉到脚下泥土里，细根须正在缓慢伸展的蠕动。
“这叫‘灵韵感知’。”薇拉收回光点，“是我们精灵与生俱来的能力，也是我们的职责。我们顺着这些‘脉络’梳理能量，枯木逢春、泉水不涸，才有那么点可能。不过啊，这活可累得很，一点不比你们种田轻松。”
雷火剑听得入神，原来精灵不是什么逍遥神仙，也是这森林里的“劳动者”。他想起上次薇拉提到的“古老盟约”，便追问那是什么。
薇拉的光晕微微波动了一下。“那是很久以前，最初的守护者和最初的精灵之间，一个‘心照不宣的约定’。我们守护自然的平衡与隐秘的智慧，而人类……承诺尊重界限，不贪婪，不肆意破坏。它没有文字，更像一种共鸣，刻在双方的血脉记忆里。”她顿了顿，光晕略暗，“但现在，能感知到这共鸣的人类，越来越少了。森林边缘越来越吵，那些冒着黑烟的机器，让人心也变得急躁。”
谈话间，林间光斑移动，已近正午。薇拉忽然侧耳，像是在倾听什么。“东边溪流有点‘淤塞’，我得去看看。大概是暴雨冲下的碎石和断枝堵住了。”她看向雷火剑，语气里带了点试探，“想亲眼看看‘灵韵感知’怎么用吗？不过，跟紧了，别乱碰，自然脉络很敏感。”
这邀请可太对雷火剑胃口了。他赶紧点头，小心翼翼跟着那团飘忽的光前进。穿过一片从未踏足的茂密灌木，果然听到溪水声变得沉闷。只见一段溪流被乱石朽木堵住，下游水面都低了。
薇拉没有动手去搬石头。她悬浮在阻塞处上方，双手虚引，周身散发出比平时更明亮、却依然柔和的光辉。这些光像有生命的粉尘，缓缓洒落，渗入乱石缝隙和纠结的枝桠。雷火剑眯着眼，努力去看。渐渐地，他仿佛看到那些光点真的勾勒出了一些交织的、流水般的线条——莫非那就是“脉络”？
接着，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。几块关键的石头微微颤动，竟顺着水流的方向，自己松动、滚开了一点。几根枝桠也仿佛被无形的手巧妙抽离。整个过程安静而自然，不像人力所为，倒像是溪流自己打了个嗝，通了。水流声立刻欢快起来。
“不是我在‘搬’它们，”薇拉做完这一切，光芒稍显疲惫，“是引导淤积的能量重新流动，剩下的，自然自己会完成。这就是‘梳理’。”
雷火剑半天没吭声，他被这静谧而神奇的力量镇住了。这和他想象中劈山斩雷的魔法完全不同，是一种更细致、更谦卑的互动。他好像有点明白，那个“古老盟约”的分量了。那不只是规矩，更像是一种共同呼吸的节奏。
回村的路上，雷火剑脑子里乱糟糟的，又是那些发光的脉络，又是薇拉略显疲惫的光晕。他以前觉得精灵探访就是猎奇，找点吹牛的谈资。现在却感觉心里沉甸甸的，装进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秘密，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惭愧。自家田埂边那排被砍了当柴火的小树苗，突然让他有点脸热。
村口就在眼前，炊烟袅袅。雷火剑回头望了望暮色渐合的森林，那片深邃的绿海里，仿佛有微光一闪而过。他捏了捏空了的蜜罐，心里嘀咕：下回，是不是该带点更实在的东西？比如，帮把手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