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男同桌摸
被男同桌摸
教室里的电风扇吱呀呀地转着,搅动着初夏闷热的空气。下午第一节是自习课,我正埋头和一道几何题较劲,胳膊肘突然碰到了旁边的东西——是李明的手。我下意识地往里缩了缩,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无意义的弧线。
起初我没太在意。同桌之间,课桌就那么大,胳膊碰胳膊是常有的事。可接下来几次“不小心”,让我心里那根弦慢慢绷紧了。他的手指,好像不是无意中蹭过来的。有时候是写作业时,手背似有若无地擦过我的小臂;有时候是传试卷,指尖会碰到我的手。那种触感很轻,快得让你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。
我偷偷用眼角余光瞟他。李明还是那副样子,低着头,刘海垂下来遮住半边眼睛,好像全世界都跟他没关系。他成绩中等,话不多,在班里没什么存在感。我们做同桌两个月,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二十句。会不会真是我想多了?也许他只是动作幅度大了点?我心里犯嘀咕,又不好意思为这点“小事”开口。说出来,别人会不会觉得我矫情?
事情发生转折是在那个周叁。数学老师讲完卷子,让大家自由订正。我正琢磨一道错题,突然感到大腿外侧一阵温热的压力——是李明的手,整个手掌就那么贴着我的腿,隔着一层薄薄的校服布料。时间好像凝固了几秒。电扇的声音、同学翻书的声音、窗外隐约的蝉鸣,全都退到很远的地方。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,甚至手指微微的曲张。
血一下子冲到我头顶。不是害羞,是那种混杂着震惊、恶心和愤怒的情绪,轰地炸开了。这绝对不是不小心!
我猛地站起来,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响声。全班同学,包括讲台上的老师,目光齐刷刷投过来。李明的手早已缩了回去,他抬起头,一脸茫然地看着我,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。
“王小雨,你怎么了?”老师推了推眼镜。
所有的话堵在嗓子眼。我看着李明那张无辜的脸,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。我说什么?说同桌摸我腿?证据呢?谁会信?大家会不会用奇怪的眼光看我?短短几秒钟,这些念头像潮水一样涌过。最后,我只憋出一句:“老师……我有点头晕,想去趟医务室。”
走出教室门的时候,我的手还在抖。不是怕,是气的。气他的行为,更气自己当时的退缩。走廊里很安静,我能听见自己咚咚的心跳声。这件事,我到底该怎么办?
那天晚上我没睡好。翻来覆去想的都是白天的事。告诉父母?他们工作忙,会不会觉得是同学间打闹?告诉班主任?万一李明不承认,老师会不会和稀泥?最让我难受的是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,明明做错事的是他,为什么先慌的人是我?
我意识到,这种不舒服的肢体接触,已经构成了某种形式的侵犯。它躲在“不小心”的伪装下,试探你的底线。如果我这次沉默,下次呢?
第二天,我提前到了教室。等李明坐下,我转过身,直接看着他的眼睛。他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,眼神有点躲闪。
“李明,”我尽量让声音平稳,“昨天自习课,你的手放在我腿上了。我知道你不是无意的。”我顿了顿,看见他耳朵尖有点发红,“我不喜欢这样。任何我不愿意的接触,都不行。请你尊重我,也尊重你自己。”
话说出来,心里那块石头好像落地了。我没提高音量,也没指责,只是清晰地划出了界限。李明张了张嘴,最后什么也没说,只是点了点头,把书包塞进桌肚,动作有些慌乱。
从那天起,我在桌上用铅笔轻轻画了一道“叁八线”。不是小学时候那种玩笑的界线,而是一个无声的提醒。李明再也没越界。有时候不经意碰到,他会立刻移开。我们之间的话更少了,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消失了。我知道,有些窗户纸必须捅破,哪怕会暂时尴尬。
后来我想,很多女孩可能都遇到过类似的“小事”。也许在公交车上,也许在拥挤的走廊,也许就在旁边的座位上。那些触碰轻飘飘的,说出来好像小题大做,咽下去又像根刺卡着。身体自主权这个词听起来很大,其实就藏在每一天、每一次的接触里。你有权利对任何让你不舒服的触碰说“不”,哪怕对方是同桌,是朋友,甚至是你熟悉的人。你的感觉,就是最重要的尺度。
夏天的学期结束时,老师重新调换了座位。我和李明再也没说过话。收拾东西的时候,我拿起橡皮,把那道淡淡的铅笔线擦掉了。痕迹可以擦去,但心里那条线,我画得很清楚。它应该在那里,也必须在那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