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老妈结婚生了个孩子
和老妈结婚生了个孩子
您先别急着骂,也别急着划走。这标题是挺吓人的,但里头的事儿,可能跟您想的不太一样。这事儿得从我爸走了之后说起。
我爸是前年没的,心梗,走得急。家里一下子空了半拉,剩下我和我妈。我妈这人,一辈子围着灶台和我爸转,突然没了伴儿,魂儿好像也跟着丢了一半。电话里声音都是飘的,我得隔叁差五回去看看。
回去多了,我发现个事儿。我妈老跟我念叨:“你爸那盆兰花,我总浇不好水。”“你爸以前最爱吃我做的红烧肉,现在做了也没人夸了。”开口闭口,还是“你爸”。家里的摆设,我爸的茶杯、拖鞋,还都在老地方,跟他人还在似的。我心里头不是滋味,知道她这是没走出来。
转折点是在去年秋天。我妈下楼把脚崴了,不算严重,但得有人照顾。我干脆请了假,搬回去住了一阵。白天扶她活动,晚上就坐一块看电视,聊闲天。聊着聊着,话头就变了。她不再只说“你爸”,开始说“我年轻那时候”、“你小时候”。有一天晚上,她翻出本老相册,指着一张她二十来岁的照片,笑着说:“看,我那时候还挺俊吧?你爸就是看上我这两条大辫子。”灯光下,她眼角的皱纹很深,但眼神亮晶晶的,有种我很久没见过的神采。
那一刻,我脑子里突然冒出个挺荒唐的念头。我觉得,我好像不是在照顾“我妈”,而是在重新认识一个叫“秀芬”的女人。她不只是我妈,她曾经也是个爱美、会害羞、有自己一大堆故事的姑娘。这个认识,让我心里头震了一下。
等她脚好了,我回去上班,但那个念头没散。我琢磨着,怎么能让她真正“活”过来,而不是活在我爸的影子里。光靠我每周回去吃顿饭,肯定不行。
后来,我做了个决定,挺大胆的。我跟我妈说:“妈,咱俩‘结婚’吧。”
当然,不是真领证那种结婚。我的意思是,咱们重新组建一个“家庭生活”。我把城里的房子退了,搬回来长住。咱们定个“家庭契约”,以前你是妈,我是儿,你照顾我。现在,咱们是“生活合伙人”,家务分工,开支共管,重大事情商量着来。周末咱不闷在家里,我开车,咱们去近处没去过的地方转转,你负责找好吃的馆子。晚上可以一起看个电影,哪怕在家看,也得有点仪式感,弄点零食,关了大灯。
我妈听了,先是一愣,然后笑了,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。她说:“你这孩子,净胡说八道。”但她的眼神里,有东西被点亮了。
这“婚”就这么“结”了。日子开始不一样。我妈不再只是问我“想吃啥”,她会说:“我看视频学了新菜,今晚咱试试,你负责打分啊。”她甚至参加了社区的书法班,回来跟我显摆她的“大作”。我们有时也会吵架,为空调开几度,为电视看哪个频道,像所有家庭合伙人一样争执,然后再妥协。
“孩子”出生了
这么过了大半年,那个“孩子”就自然而然地来了。
它不是真的婴儿,而是一个我们俩共同“孕育”出来的新生活状态,一个充满活力的家庭新生命。这个“孩子”的哭声,是我妈在老年大学联欢会上唱戏的亮嗓子;它的笑容,是我们一起在阳台侍弄花草时,看到新芽冒出来的惊喜;它成长的足迹,是一本贴满我们出游照片的共享相册。
家里我爸的痕迹还在,但不再是一种悲伤的凝固。我们会一起回忆他,笑着讲他当年的糗事。我爸好像也成了这个新“家庭”里一个温暖的存在,而不是一个不敢触碰的名字。
现在啊,我妈有时候跟老姐妹打电话,会说:“哎呀,忙着呢,和我‘老伴儿’(她指的是我)约了去逛花市呢。”我在旁边听着,心里头暖烘烘的,又有点好笑。
所以啊,您看,这标题没骗您吧。我和我妈,确实用一种新的方式“结婚”了,也确实“生”了一个特别好的“孩子”。这个“孩子”的名字,大概就叫“陪伴”吧。它不是谁伺候谁,也不是单纯的孝顺,而是两个成年人,在人生后半段,决定把日子重新过得有滋有味、有盼头的一种选择。这或许就是亲情在时光里,所能结出的最意想不到、也最踏实的花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