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婚夜被灌醉强
新婚夜被灌醉强
大红喜字还透着墨香，窗上的剪纸龙凤呈祥。李磊觉得，这辈子最风光的时刻就是今天了。他穿着笔挺的西装，胸口那朵红花有点歪，但他顾不上扶正，正被一群发小围着，一杯接一杯地灌。酒是上好的茅台，可喝到嘴里，啥滋味也尝不出来了，只觉得一股热辣辣的东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。
“磊子，最后一杯！不喝就是看不起兄弟！” 大刘嗓门最大，脸比他还红。李磊摆摆手，舌头都大了：“真……真不行了，春梅还在屋里等着呢。” 这话引来一阵更响的哄笑。“哟，这就惦记上新娘子啦？这杯‘进门酒’不喝，你可进不了洞房门！” 几个年轻人起着哄，又满上一大杯白的，直接递到他嘴边。李磊眼前已经有点发花，看着那一张张熟悉又模糊的笑脸，心里那点推拒的力气，早被喜庆和所谓的“情面”冲得稀碎。他想，就最后一杯吧，大喜的日子，别扫了大家的兴。
他是怎么回到新房的，记忆像断了片的电影。只记得有人架着他，脚步踉跄，走廊的灯晃得人头晕。门好像开了，又关了，世界终于安静下来。他隐约看见床边坐着个人，一身红，头上盖着喜帕。那是他的春梅。他心里一热，想走过去，脚却像踩在棉花上，身子一歪，重重地栽倒在铺满红枣花生的喜床上，瞬间就失去了意识。
后半夜，他是被一阵压抑的啜泣声弄醒的。头疼得像要裂开，他费力地睁开眼，屋里红烛烧了一半，烛泪堆得老高。春梅坐在床边的椅子上，身上还是那身喜服，盖头早揭了，脸上的妆哭花了一片。她没看他，眼睛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，肩膀一抽一抽的。李磊心里“咯噔”一下，酒醒了大半。他挣扎着坐起来，声音沙哑：“春梅……咋了？你……你怎么没睡？”
春梅转过头，眼睛又红又肿。她没说话，只是把脸埋进手里，哭得更厉害了。李磊慌了神，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。他笨拙地挪过去，想拍拍她的背，手伸到半空又停住了。房间里只剩下女人伤心欲绝的哭声，和墙上那个刺眼的大红“囍”字，形成了某种让他心慌的对比。他忽然想起昏睡前，自己那副烂醉如泥的死样子，想起春梅可能一个人，在这陌生的新房里，对着一个不省人事的丈夫，坐了整整半宿。期待、羞涩、忐忑，所有新婚女孩该有的心情，大概都被冰冷的失望和尴尬取代了吧。
“我……我被他们灌多了……” 李磊干巴巴地解释，这话说出来，他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。婚礼习俗里那些闹酒、劝酒，图个热闹，他怎么就没想到分寸？怎么就没想到她？春梅擦了擦眼泪，声音带着哽咽，轻轻地说：“我知道你不能喝。可他们劝，你就不会硬气点拒绝吗？这是咱俩的日子，你倒好，把自己喝成一滩泥，留我一个人在这儿……像个笑话。” 她顿了顿，“这不是闹洞房，这是糟践人。”
这话像根小针，扎在李磊心上，不重，但疼得清晰。他看着春梅委屈的样子，再看看自己皱巴巴的西装，满身的酒气，第一次对自己坚信不疑的“兄弟情谊”、“热闹规矩”产生了怀疑。那些劝酒的人，是真为他高兴，还是只顾着自己闹腾得爽快？他所谓的“面子”，难道比新婚妻子的感受，比这一生一次的夜晚还重要？
窗外的天色，隐隐透出一点鸭蛋青。李磊慢慢挪到春梅身边，这次，他轻轻握住了她冰凉的手。“春梅，对不住。” 他说得很慢，每个字都像从肺腑里掏出来，“是我混蛋，光顾着外面那点场面，把你给忘了。这新婚夜……我给搞砸了。” 春梅的手轻轻颤了一下，没抽开。他继续说着，没有太多花哨的保证，只是笨拙地道歉，回忆着恋爱时她说过讨厌酒鬼，后悔自己今天怎么就昏了头。
红烛终于燃尽了，最后一缕青烟袅袅升起。天，快亮了。这个夜晚，没有想象中的温存缱绻，却可能让李磊记上一辈子。他知道了，有些“习俗”过了头，就成了伤人的刀；有些“热闹”，代价是冷落了最该珍惜的人。新婚夜的波折，或许不是完美的开始，但这一课，来得及时。往后的日子还长，这婚姻的第一课，他学得刻骨铭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