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商务旅行女老板戴绿色973
飞商务旅行女老板戴绿色973
机场贵宾室里的咖啡，喝到第叁杯的时候，人就开始犯晕。李薇揉了揉太阳穴，把笔记本合上。窗外又一架飞机滑入夜色，她忽然觉得，自己这十年，好像一直在不同的机场、酒店和会议室之间打转。
这次来深圳见客户，包里除了合同，还多了个不起眼的丝绒小盒。她打开它，里面静静躺着一块表——表盘是那种很特别的墨绿色，像雨后的深山苔藓，光影流转间，数字“973”倒是毫不张扬地刻在下方。这是她上周在一家老钟表行偶然看到的，说是七十年代的库存老货，型号早就没人记得了，表行师傅自己管它叫“973”。
“商务旅行嘛，见人如见山，总得有点自己的‘山头’。”当时老师傅笑着对她说。这话莫名戳中了她。做建材生意这些年，在酒桌上推杯换盏，在谈判里锱铢必较，身上行头越来越贵，名片上的头衔越来越长，可总觉得缺了点什么。那些名表不是不好，只是戴在手上，像另一个人的战利品。
她当时没犹豫，买下了。今天头回戴出来。
客户王总准时到了，寒暄过后，目光在她腕上停了一瞬。“李总这表有点意思，很少见这个颜色。”李薇笑了笑，没接品牌，只随口说：“老物件了，看着沉静。”没想到，这话倒打开了话题。王总松了松领带，聊起自己早年跑工地，最爱收集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。“那时候苦啊，但心里踏实，看得见每一块砖是怎么垒起来的。”
接下来的谈判，气氛意外地顺畅。他们没在价格上死磕太久，反而花了不少时间讨论新型环保材料的实际应用场景。王总说，现在很多项目求快求炫，反而忘了根本。李薇听着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过冰凉的墨绿色表盘。这块“973”走得并不太准，一天能慢上十几秒，可这种细微的误差，反而让她感觉到时间真实的存在，不是电子日历上一个个被挤爆的格子。
签完字，王总起身握手时又说了一句：“李总，您这人，跟这表的感觉有点像。有底气，不浮躁。”李薇道了谢，心里那点疲惫，好像被这句话冲淡了些。
回程的飞机上，她关了阅读灯，机舱里一片昏暗。只有表盘的夜光指针，发出一点莹莹的绿，幽幽地、自顾自地走着。她忽然想起买表时老师傅的另一句话：“这绿色啊，旧是旧，但经得起看。”她这些年，飞来飞去，谈成了数不清的生意，获得了所谓的“职场赋能”，学会了各种管理和沟通技巧。可手腕上这块不按常理出牌的绿色表盘，却像一个小小的叛逆信号，提醒她别忘了自己最初喜欢的是什么——不是单纯的征服市场，而是实实在在做点好看又结实的东西。
飞机开始下降，耳膜有些胀痛。她调亮了阅读灯，打开手机，处理了几条工作信息。然后，她点开了一个沉寂许久的同学群，发了张窗外城市夜景的照片，配了行字：“刚落地，谈妥了一个项目。另外，发现一块走不准但很好看的老表。”
很快，有几个老同学跳出来调侃，问她是不是开始玩古董了。她笑着回了几个表情。这种松弛的、与当下核心碍笔滨毫无关系的交谈，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舒畅。职场赋能教她高效和专业，但这片刻的、无目的的分享，似乎给自己充上了另一种“电”。
出租车驶上高架，城市的灯火如流萤般划过车窗。李薇抬起手腕，在明明灭灭的光线里，那块“973”的绿色时而深邃，时而几乎隐匿不见。它不提醒她下一个会议在几点，也不彰显任何身份地位。它只是用自己固有的、略带误差的节奏，陪伴着另一段旅程。她忽然觉得，或许真正的“赋能”，未必是外界注入的强力，而是找到一件能让自己心安的事物，让它像旧表盘上那抹沉静的绿，在匆匆流逝的时光里，标记出属于自己的、不容置换的底色。
明天，依然会有新的合同、新的航程、新的挑战。但今晚，她只想带着这点小小的、绿色的“误差”，好好睡一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