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泥匠与四大校花

发布时间:2025-12-30 00:17:22 来源:原创内容

水泥匠与四大校花

老陈的手,糙得像砂纸,指甲缝里总嵌着洗不掉的水泥灰。他在城里干了快二十年瓦工,楼盘盖了一片又一片,自己却租在城中村一个不到十五平的小单间里。他常说,自己这双手,砌的是别人的万家灯火,磨的是自己的粗糙年月。

那天,工头派他去城南一所重点大学修补一栋老实验楼的外墙。老陈架好脚手架,拎起灰桶,像往常一样开始干活。水泥在他手里听话得很,抹刀一刮,又平又稳。干到下午,几个女学生说笑着从楼下经过,声音清脆得像铃铛。老陈无意间一低头,看见四个格外扎眼的姑娘,穿着时髦,样貌出众,走在校园里,路过的学生都忍不住多看几眼。后来听楼下保安闲聊才知道,这就是学生们嘴里常念叨的“四大校花”。

老陈摇摇头,继续抹他的水泥。心想,这些女娃娃,光鲜亮丽,跟自己隔着的,哪止这十几米高的脚手架,那是完完全全两个世界。他的世界是水泥、砖块、精确到毫米的水平和垂直;她们的世界,他不懂,也懒得去想。

墙皮下的“里子”

过了几天,老陈正在修补一处墙皮的裂缝。那裂缝藏在排水管后面,挺深,得先把酥松的旧灰全敲掉。他正叮叮当当地敲着,忽然听见头顶传来窗户打开的声音,接着是低低的说话声,就在他作业位置的斜上方。

“……我真的快撑不住了,家里电话一个接一个,催我……”一个带着哽咽的女声,正是那“校花”中的一个。老陈僵在架子上,走也不是,听也不是。接着,另一个声音响起,是劝慰,但同样透着疲惫。她们谈论的不是光彩熠熠的派对或成绩,而是沉重的助学贷款、家里生病的亲人、还有看似光鲜背后那份怕让人失望的巨大压力。

老陈手里的动作慢了下来。他忽然觉得,自己天天修补的这些墙面,光鲜亮丽的教学楼外皮,跟这些女孩子的生活有点像。外面看着平整漂亮,内里的裂缝和压力,只有自己知道。他这活儿,不就是在修补这些看不见的“里子”么?把裂缝填实,让房子更坚固,经得起风雨。这份专注,这份对手头事的踏实,忽然让他有了一种奇特的平静。

自那以后,老陈偶尔会“碰巧”在她们常经过的时间段,在楼下整理工具。他依旧沉默寡言,但有一次,一个姑娘的高跟鞋卡进了破损的砖缝,狼狈不堪,是他默不作声地用撬棍别开砖块,解了围。姑娘红着脸说谢谢,他只是摆摆手,说了句“走路看道”,便又爬回了脚手架。那份质朴的善意,没有多余的言语,却让人感到踏实。

工程快结束时,老陈在修补最后一面山墙。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 Mix 好的水泥泛着灰青色的光。一个女孩抱着书路过,忽然停下,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,然后很大声地说:“师傅,您修补的这面墙,是这栋楼最平整的一面!”

老陈愣了一下,低下头,看到女孩真诚的笑脸。他黝黑的脸上似乎有了一点笑意,朝下面点了点头。那一刻,他感觉手里的抹刀,砌下的不只是水泥。他用自己的方式,完成了一次对“破损”的修复。这份专注于自身技艺的修行,无关身份悬殊,它自有重量。

实验楼修好了,老陈收拾工具去了下一个工地。校园里对于“四大校花”的话题依然热闹,没人知道她们曾在一个水泥匠面前流露过脆弱,也没人知道那个沉默的匠人曾接收过这份秘密。但老陈觉得,这堵墙会记得。它被一双粗糙的手抚平过,内在的裂痕被扎实地填补好,从此能更安稳地站着,这就够了。城市很大,故事很小,各自的生活还得继续,就像水泥终会凝固,成为支撑建筑的一部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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